第23章 回到刚拉起的队伍

走到下午，终于回到莘庄，学兵们看我如期归来都高兴起来了，“冀生，你说到做到，不错，可以信任。”

“废话，不回来能往哪躲？你们给我找个安稳的地方。”

“哈，就这儿安稳，冀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贫！”

我把带来的几个老兵介绍给马立国，他这个中尉该压得过王少尉了，只见王志平规矩地向他敬礼，其他的军士、士兵也都跟着一同敬礼。田书风、章白海乐呵呵地与老马打招呼：“马连长，俺们投奔老长官来了，有差事吧？”

“踏踏实实打鬼子就有差事，打得好有官做。”老马也会封官许愿那一套哟。

马立国和白筱看见带回的两大车物资更是啧啧称奇，扭过头就问：“冀生，你咋搞来的？神了你！”

“哈，还不是打二十九军逃跑的秋风，由长官带着，到军需库敞开了拿，就恨没多带些人，没能再多打劫回来些棉被。”

把他俩拉到房间里，低声说道：“组织上还给了咱们拉队伍的开办费呢，一百大洋。另外我在军需库和骑九师的办公室还搜出些法币、大洋，一路上吃饭用去些，这不还剩下一百法币和十七块大洋，都归在开办费里，由队上统一使用。”

白筱抢先说：“开办费还是由你保管，开支记账。”比起老马，他信任我。

汤师兄过来看我，走时我让他踏实等我，一天了有些着急。我抽空把党的精神告诉了他，不能瞒他，师兄是我重要的发展对象。当然为了壮门面，我神秘地说：“现在这支队伍，可是归北平市共—产—党最高那位领导指挥，比我爷爷的权力还大。”

“甭管谁来领导这支队伍，俺只信师祖。”

我没纠正师兄，慢慢来吧，只要他留下，只要他支持我，改变一个旧军人需要时日。

晚上，我召集了党员大会，有马立国、白筱、张思良、张横、王保、付恩洪、王前、郑未然、谢天长、宋仲俞等11名党员，看到新来的四名党员而且还是大学生，队伍里的党员们明白上级对这支队伍支持的力度有多大。

大家相互认识后，我开始向他们传达了市委领导对小队伍的指示，我说：“上级指示，我们这支队伍是党在北平也是河北的第一支革命武装。市领导对我们这个队伍寄予极大的期望，那就是坚持下来，为华北的抗日爱国民众做出榜样，掀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入侵中国入侵华北的抗敌新**。”

一个“寄予极大期望”，一个“坚持下来”，把大家心里说得热乎乎的，深感自己肩头的责任。

我继续说：“上级党组织要我们这个队伍里的党员团结起来，不论新老，不论是否军人，都要发挥作用，巩固队伍，发展队伍，把我们这支队伍发展成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武装，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听完党组织对我们党员、对这支队伍的要求，心中亦是沉甸甸地，不是说“坚持下来”么？怎么又要“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武装”呢？

白筱坦率，他发出议论，“我们这个小队伍要成为‘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武装’很难啊，是不是要求高了些？依我看，能够坚持下来就不错了。”

“我觉得坚持下来，与打不垮拖不烂没有矛盾，不是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武装能坚持下来么？我想不能！”王前发言道。

王前这个政法学院的大学生逻辑性就是强，说得大家连连点头。

“只要我们在座的同志们团结一致，勇于牺牲，我认为这个队伍一定能坚持住，最终有可能成为一支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武装。”郑未然朴实地说，还介绍了我在接他们之前，市委老崔对他们的嘱咐，“当时，我可是只想胜利喽，希望我能一直保持这个信念。”这不是敲打队伍里的党员？

新来的党员可真会说！

会上一时沉默，我见有些断档了，说了我的想法，“刚拉起队伍，会有很多困难与问题，这是正常的，解决就完了嘛，否则要我们党员干啥？从北平回来，反正我心里明白了，壮大抗日队伍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有个词是我欣赏的，创业，现在对我们大家来说就是创业。为了抗日大业，什么难啊，苦啊，危险啊，全不算事，对不对？不必纠缠‘坚持下去’与‘打不垮拖不烂’的关系，想好了干就是！”

“我支持！”张横立刻响应；“我跑来跑去，就是一个目的，与小日本开干！现在终于实现了。”张思良顺了我的话说。

“我们一拉队伍就有那么多人响应，加入进来，我觉得开局不错，班长你说呢？”王保把马立国牵出来了。

“王保，你个小鬼，怪会转移矛头的。”马大叔笑着埋怨，“冀生传达了上级指示，我看上级要求明确，我们执行也明确，用冀生的词，干！”

小小的争论其实没啥，新来的同志血气方刚；老同志更为实际，拧成一股绳才对。所以，我把上级党在队伍中建立工作委员会的决定传达了，并说：“这个工委书—记是由市领导担任的，怎么样，同志们我们光荣啊！具体的安排会由上级派来的工委委员前来任命。”

我扫视了在座的同志们，愉快地说道：“但现在我们还是有事可以做的，不是吗？”

“哎呀，冀生你别啰嗦了，明白地说！”付恩洪忍不住了。

“好，现在我宣布：马立国同志任咱们这个队伍的队长，白筱同志任政委，汤万祥同志任副队长。这是上级批准的，待他们视职后，研究队下面的编制和干部任用。哈哈，大家别急，该负责的都会有任用。”

“那冀生你呢？”王保迫不及待地问。

“我嘛，对党负责，对这个队伍负责，监督队长政委副队长的工作，记住党领导的武装党说了算，大家要通过自己的言行，把战士们往这个认识上引。”

党员大会结束，把付恩洪留下，把汤万祥叫来，和马立国、白筱、我开了个核心干部会，研究队伍的改编和下面建制的设立。

这个会当然更具权力，付恩洪满意，汤万祥也满意，而且他在这个会上知道了其他四人都是**员，自己这个不在组织的却受到信任，分配到了权力。

次日，召开全体军人大会，宣布了改编事宜：学兵班扩大为学兵队，由付恩洪任队长，王志平任副队长，他倒是愉快地接受了任命。马立国、白筱和我有共同认识，把学兵队当作培养队伍干部骨干的基础。

学兵队编两个班：1班张横、王保任正副班长，2班张思良、王前任正副班长；

组建队部警卫通信班，由蔡庭、许再振任正副班长，编入7个战士；配备10、20响驳壳枪各一支、花机关二支、捷克步枪四支，武器不错。老马还是信任自己的老人。

编了三个老兵班，由队部直管；一个伤兵队，让伤员们专心养伤；全队这时共有85人，很可观的实力。不过一两天后队伍的人又多了。

队领导公开的是马立国、白筱、汤万祥三人，而我则是不公开的最后决定者。及时的安排和组织起来，保证了队伍的稳定，那些29军的老兵因传统观念使然，有长官带着，心态尚安定。

老马和师兄坚持在队伍中搞29军那套制度，都说“要把各方面的人捏合一起，别打仗时散了，军队就怕这个情况。”这话有理，可还有问题……

隔两日，我见队伍稳定，遂带两个学兵去南苑军营，是为确定有否生还的学兵，或是散在那边的伤员。因为不知有人是否在做此事，不过去心里不踏实。

军营已经被日军占领，只得在兵营外面找到熟悉的同龄人云泽，李泽的朋友，就这个同名让他俩在十天之内熟悉了，结为弟兄，并让云泽向往成为学兵团的一员。

他讲：“南边村听说收了个负伤的学兵。”

我赶紧说：“快带我们去瞧瞧！”

赶到那，确实有，是我们三大队的薛冰，受伤后正发着烧，40多度，由同是学兵的裴炳任看护。

得救他，也别管他愿不愿意，危险不危险，雇了辆车，把他放上去，由裴炳任、张思良、李泽带了云泽、徐斌送回莘庄。

看他们走后，我独自进城去把杜炜接回来，为薛冰治病治伤得有药物。

首先来到联络点，发现正要搬走，上级老崔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快跟我走吧。”形势的变化，党的机关在日寇统治下更要隐蔽起来。于是，边走边向他汇报了几天来队伍发生的变化，都是隐晦的语言，反正上级极聪明，一说就懂。

在城里的地下活动得好小心哟，不如带队杀敌痛快，更别说让我去做情报工作了。

上级给我介绍了要到队伍任职的新的工委委员，“这是尚方同志。”他25岁，文质彬彬的样子，是位老党员，到队伍的党工委任组织委员，实际的党内二把手。

我们握手时他说：“多帮我学会打仗。”“我们一起巩固好还不大的队伍。”我说，双手用劲摇了摇。

双方的态度都好，老崔嘱咐：“相互团结，努力工作，争取华北抗日斗争的蓬勃发展，是你们共同的责任。”确实，这个重要。

尚方从资历、年龄和党内生活都更适合担任我的职务，成为党在队伍中的代表，可是他不懂军事，所以组织上再三考虑，也与他讨论过，最后还是让他屈居我之下，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的，焉知我在不久后不会成为你的上级？让我们努力工作，别计较谁高谁低，好不好。”尚方真诚地说，嗯，也奠定了我俩的关系基础，你们会看到我俩是怎样配合的。

老崔对我特意嘱咐：“让尚方有机会可以大力抓队伍的党组织建设，你要配合好，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和任务，回去一刻也不能拖。”

就在北平一天，我还让组织给我安排个管钱管物的干部，钱和物我不能每天带在身上不是。老崔解决得挺快，立刻找来一个要安排离开北平的党的干部，他叫易庆平，近三十岁，原先要让他去延安抗大，改去我的队伍任供给主任。

匆匆告别上级领导，我和尚方、老易去接杜炜。

见到杜炜带了个大件的行李，由一个他找来的工人帮助搬运，当然也是杜炜带去小队伍的兵员，名叫杜丞运，原是拉洋车的脚夫，长年奔跑在公路上，精悍有力，有爆发力，也有耐力。

哈，又是一个崔振江，不错，是个好兵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