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占村土匪

日军未到，先来了一伙小喽啰，膈应我们抗日独立大队。

这时大队已经转移至安新县寨里，控制了一小片区域，搞起了抗日基层建设，影响了当地大地主宋得福对此地的控制，认为损害了他的利益，视我抗日部队为眼中钉肉中刺，明的不敢来玩暗的，雇佣一股土匪跑到离我驻地不到20里的渡河村，企图向我部挑衅。

从那个村跑来一位地下党员，气喘吁吁地向大队长报告：“渡河村来了一伙土匪，那个凶恶啊，进村就抢掠，哪个敢反抗，他们真下手屠杀啊！”

我一听就火了，土匪想干什么？

那个党员说出更重要的事，土匪有政治目的，抓住村民讯问村里抗日活动的情况，声言泥腿子要造反，他们得管管！

白筱当时皱了眉头，细思到底是咋个情况。

“同志，赶快派兵吧，解决这帮子土匪，不然乡亲们没法活了。”他恳切地表达渡河村百姓的要求。

这不能视之不顾！

我对白筱说：“先别追究怎么回事了，兵贵神速，讨论下打的问题吧。”

马立国详细询问了该股土匪的人数、武器，报信的同志说：“土匪不到五十，武器就是驳壳枪、步枪，还有大刀什么的。”

渡河村我们知道有近300户人家，50个土匪盘踞在村中肯定难以护全，我提议：“事不迟疑，趁土匪立足未稳，偷袭渡河村，今夜就将其消灭。”

“土匪依靠村墙抵抗，墙高人难以翻越，怎么打？”白筱提出作战的难点。

“我觉容易，带几架木梯即可。我带队去打吧。”我不想再议，早做准备早出发。

“郭兴，你的具体打法？”马大队长要我介绍。

没法，还是解释了两句，其实没到现地，说的也不一定对，“两个村口各摆一个班，一个班清理外围的暗哨，我带挑出的精兵持短枪大刀，踏梯翻墙进去，来个掏心战！”

“好！就这样打，也锻炼大队的夜间作战能力。”马立国倒认可了。

“掏心战是好，进村的人员压力大，郭兴，大队的人随你挑，短枪也随你要。”汤副大队长很支持。

“冀生，我和你一起去。”白筱说。

“我也去，我和政委一人带两个班守一个出口。”汤师兄跟着要求参加。

“你们都去，我呢？”马立国是大队长，让我们编排得没他什么事了。

“大队长，你看家，别让‘宋老虎’带他的武装把咱们的老窝端了。”我劝马立国同志。

“好，就让你们年轻的领导抖次威风！”

我挑的突击队员或是打过仗的老兵，或是身手厉害的武人，有30人，组织个突击队；还带上2、3排配合。

大队主力尽出！

蔡庭见我没有选他，过来质问我：“冀……郭兴，你为啥不让俺上？”

他现在是直属队的队长，当时我想他的任务是保护大队部，没挑他，可人家自己跳出来，与我又那么熟悉，我赶紧说：“对，对，蔡队长，你官当大了，忘了你是使刀高手，嘿，不好意思，当然得有你，你还是突击队的副队长呢！”

他一来，突击队就付恩洪和他的职务高，资格老了，也是善战之人。

吃罢晚饭，部队先休息，待天完全黑透，出动兵力悄悄出村，绕了一圈才向东南方的渡河村奔去。

虽是秋初，暑气尚未尽消，晚上行走快速，仍流了不少的汗，好歹突击队员的负重就是梯子，三架梯子将在村南村北安放。

这是独立大队成立后的第一次战斗，我虽然有必胜的信心，但头次带队作战仍是紧张。毕竟打土匪的布置得很仓促，实地没侦察就出动了，而且很多人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对他们肯定有所担心。可参加摸敌行动的队员表示的决心很坚决，让人无可挑剔。

半夜12点过了，出击兵力来到渡河村外，接应的同志梁守诚说：“这帮子土匪，今晚大部住在地主家。”细讲了地主家院落的位置。

我看他年轻，遂问：“你身脚可利索，蹬梯翻墙没问题吧？”

他眨巴眼看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回答：“没问题，我带路。”

好个脑子转的快的小伙子！

天黑，村静，没狗。村里的几条狗让土匪打死吃了，倒方便了我们抗日队伍的出击。

突击队悄悄摸近地主的院子，只见院墙还挺高大，没点手段真不好办呢。我和张横、王保把刀倒插在背后，轻手轻脚地蹬梯爬上墙，观察了地主院内的环境和动静，看没有什么暗哨后，顺墙轻轻滑下，在各个窗户外听里面的动静。正屋两边都有粗重的鼾声，东西屋也是，估计土匪把地主一家轰到后院，自己霸占了前院。

默默计算了一遍，得有30个，院中住的应该是土匪主力，要干净彻底消灭如此多的土匪压力很大。

在我们观察时，朱季和朱民祥从墙上溜下，把着门闩慢慢移动，悄悄打开院门，招呼了后面的队员进来。

突击队员进来的脚步很轻，比我预料的要好些，之前已经有过夜间摸营的训练，而且还是在我亲自带领下，所以大家在实战中都明白该怎么做，这是大队初战的信心所在。

在各组组长带领下依次就位，新队员大多站在后面，不出所料，他们表现的有些紧张，是战前特有的，但没有出错，只有默祝他们开打后能够下得去手。哈，担心的对象是严良、刘光信、王少书、郭淮人，让他们来是想锻炼他们一下，“面对土匪应该比对付日本兵要容易些，毫不犹豫地下手就是！”我对他们如是说的。

土匪住的房门没被门闩拴住，按照事先的布置，打开房门的战士在前，摸进屋做好准备，我看战士们都到位了，轻喊一声：“行动！”

四五个战士虽然没有经验，但事先在驻地试过练过，先用刀插进，试图挑开门闩，一见房没闩上，拉开门，拿刀拿枪的队员们不管发不发出声响，一拥而入。

最先闯进主卧室的是张横、王保，他们的任务是制服匪首。头一次下手对付恶人，为求成功，他俩下手很重，用沉重的铁锤狠砸三个睡在炕上的家伙。只听“砰、砰、砰”沉闷的三声过后，匪首都昏过去了，其中一个再也没醒来，大概是张横的“杰作”。

二人先没管匪首的武器，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亦住有土匪骨干，此时有土匪被惊醒，手脚利落，同袭击他们的队员对打起来。张横扬起铁锤蹿到那家伙身前狠砸下去，离得稍远只砸到脖子上，却把那个家伙整个砸得瘫软站不住，郭淮人一个箭步冲上，扑在那人身上，又狠锤两拳，也是玩了命才将其打昏。刚才这家伙的反击，小郭有些招架不住呢！我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一次参战，那份紧张让几个义勇队的战士手发软，好在有战斗经历的突击队员多，能及时帮到他们。

我站在院里，感受着院中各房间的战斗，还没枪声传出，是令我镇静的原因。队员们的动作快，虽然在他们进到房间中，有土匪被惊醒，但在匆忙间，屋里又黑暗，那些起身的家伙并没能抄起枪，说的是几个有短枪的土匪；而有步枪的土匪在那个环境中也难以用上，当个棍子都难耍开。

善近身格斗的，如霍镜元舍不得把子弹消耗到土匪身上，耍个短刀就制服了几个想交手的土匪，近距一刀砍下，就把土匪痛得哇哇叫，闪都闪不开，也失去的反抗能力。一个已经从炕上跳下地的土匪，挥起大刀要砍，老霍已经欺身贴到土匪近前，一手托住那家伙持刀的手臂，另一手将刀捅进他腹中，再向上一挑，刀尖捅破心脏，是当即干掉的一个。

朱民祥手狠，带了他用习惯的木棍，看到一个土匪从炕上跃起，他狠狠地一记突刺，棍头点在那家伙的肚子上，肚子受力既大又猛，痛得仿佛被捅穿，“扑通”就坐到旁边还躺着的同伴身上，随即昏迷过去，却把那个被砸的土匪痛得大叫。

严良、刘光信、王少书、李洪达一组，是因为其他组的人与他们不熟，又是新兵，怕他们拖后腿。四个人里严良最敏捷，打篮球的会钻。他们属于后进屋的，但严良后发制人，倒蹿到前面，抢进炕的紧里边，一把按住土匪的头摁得死死的，口中喊：“光信这边，光信这边！”李洪达跑得有水平，三闪两闯，严良话音刚落，他就蹦过来，怕刀子误伤严良，右手握住左拳，肘尖狠地砸下，砸在土匪那剧烈晃动挣扎的脖颈上。他用拼刺刀练出的肘劲，劲何其大，砸得土匪捂在枕头上的嘴“呜呜”发不出声。

这时号称会武术的刘光信、王少书赶到，一步蹿上炕，一个压住了土匪的双臂，另一个拔出短刀就往未被制服的土匪身上捅。四人两个搭对，合力将土匪按在炕上，最后是一死一伤，只是严良的手臂被土匪的指甲抠破，算是受了点小伤。

战后刘光信直后悔，说什么“就我们俩会两手，却赶不上城里的学生、拉黄包车的。”

我劝道：“在人群在挤，人家那是练过的，和你练的不一样！拉到场院对打，你才有优势。要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

王少书听了嘿嘿笑，他寻思的是下一次该怎样做，很用心于作战的同学。

我们的突击队员很快把坏蛋们全都按在了炕上，没有交火，清点后得知消灭的土匪不到三十。担任通信员的付恩洵、李泽结伴跑来报告：“付队长、蔡队长那边也结束战斗，未失一人，抓住十四个俘虏。”那两处的土匪是小喽啰，较怂，我们的队员闯进去后，把几个敢反抗的制住后，其余见势不妙立马投降了。这些货原本是占便宜来的，哪个愿意把性命交代在渡河村呢？

只是村口的土匪哨兵发现村里不妙开枪报警，里面的土匪都被擒住，可给谁报警呢？最后他们想逃离村口，到是被堵在村口外枪法好的老兵给打死了。

是夜消灭和抓获土匪51名，缴获短枪12把、步枪23支，子弹四五百发，木柄手榴弹还有几十枚，可见收买他们的后台出了多么大的“血”。

在曙光中迎接战斗胜利，这是独立大队的初战，对手是乌合之众的土匪，年轻的战士虽然见血时没见到红，但在初升的红日与霞光的映照下，个个脸上仿佛镀了一层红色，让得胜的笑容显得更为灿烂，那种胜利后的得意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