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雨中夜袭二

林业国在路上捡日军弃下武器时，陆子杰、沈建良发现小林不见了，怕他发生意外，大着胆子从庄稼地返回寻找他。

二人交替着喊：“林业国！”“林业国！”声音不敢大，充满了焦虑。

“我在！”一会儿林业国答应了声，同样不敢声大，却是透露出一丝高兴。

一声“我在”，他们二人算是放下了心。

见了面，林业国兴奋地挥动了手上的三八步枪，“我干掉了一个日本兵！”

“好样的！”同伴也为他过了一关而高兴！

“好像刚才还有打中的日军，应该还有弃下的枪械弹药，找找看。”林业国看有三个人，似乎是有靠山了，遂提出建议。

他们三人就在此处继续搜索，一会就又收获了步枪二条和手枪、军刀各一把，包括那些死尸上的弹药。沈建良要了日军曹长的手枪和军刀，用这两件武器他比陆子杰和林业国强。

占了便宜，让他们三人胆大了，乐得他们继续往回摸。

回到3排阻击日军的战场，三人远远发现前面有个伏地的黑影在拱动，架起了步枪向前瞄准，片刻后发现是向村庄方向爬行呢。原来他们碰到一个日本伤兵独自在往回撤，因伤和地滑站不住，只好爬回去。

沈建良悄悄跟上，可到了日军伤兵近处，泥中走步的响声惊动了那个家伙。日本兵强忍伤痛，反身举起步枪，老沈看到赶紧闪开，那个日本兵动作慢，枪口固定不住目标，可是沈建良没再给他机会，已冲到其身前，挥手一刀砍中胳膊，步枪掉落，再一刀，刀尖刺进了伤兵的胸膛，日军军刀的钢好，刺自己人表现得也很锋利！

老沈刚把刀上的血渍擦净，正要放回刀鞘，只听后面一声低沉呼喊：“什么人？”是陆子杰的声音。

“自己人！别慌！”是7班班长王海波带了韩则天、宋和廷、苏涛三个战士。

7班有三个战士无枪，班长王海波贼得很，让副班长带其他战士继续战斗，自己未按照大队命令悄悄跑来打扫战场。一路走来，光看见死尸了，而死尸上枪弹皆无，王班长对自己的兵骂道：“哪帮孙子这么鬼，早早跑回来，扫荡个精光。”

他们不甘心继续往回走，新兵苏涛有些害怕，第一次参战，又是在夜雨中的战场，冷得哆嗦，哆嗦也有因害怕激起的。

“怕什么！咱有一条枪呢。”班长安慰新兵。

“这不还有一把刀！”善刀的李铁柱也在安新兵的心。

他们低声说着，听见了陆子杰的发问。要不他们低声说的话能听出是汉语，也不会发问，他们听见的该是枪声！

7班的四人过来看见二人都有两条枪，忙说：“再遇见武器，可都是俺们的。”然后，他们便见到沈建良背一支拎一条过来，轻声说着：“现在俺们给你们警卫，赶快找枪去吧。”

这是3排的旧战场，王班长他们自然知道大概在哪有打中敌人，很快他们就捡到五支步枪、一具掷弹筒，300发子弹和24枚手榴弹、8个榴弹，乐得连王班长也换上日本的三八步枪，一人都有两件武器。

现在他们可是每人都有两支枪和近二百发子弹，还外加一把军刀、大刀和掷弹筒，压在身上，沉得他们走路都冒汗了，那可是在下雨呢。两拨人合兵一处，又怕遇到日军回撤，他们无力再战，于是离开土路，走到了庄稼地里，挑那田埂走，暗夜中竟不知走到何处。

与此同时，埋伏在村口处不远的荣国成带了荣洋也动了，他俩征求了我的同意，大胆留在那里的。这次荣洋拿了从北平带出的一柄仿制手枪，算是有武器的战士了。荣国成原本是要他担任班长职务的，他说什么也要打完这一仗再去上任，带了一支老旧步枪自卫，是要捡捡洋落。

当时日本兵出村口时被打中几个，伤兵由一个带枪的日本兵照看着，等村里的卫生兵出来救护。荣国成判断准确，大股日本兵追下去时他就动了，还让荣洋爬出隐蔽地，吸引日本兵注意，他从另一个方向偷袭。

荣洋胆大，没有计较老兵让他做饵，持枪爬了出去，装作是伤兵的样子，果然他的动作引起看守伤兵的鬼子注意，叫着“要帮忙吗？”向荣洋走来。荣洋多少懂点日语，“哈衣、哈衣”地哼着，此时荣国成从日本兵的侧面蹿出，一个伤兵急提醒。

就在持枪日本兵将枪口掉转指向荣国成，荣洋的手枪打响了，几米的距离，荣洋有把握，一枪打在了敌人的后心上。荣国成见要袭击的鬼子倒下，喊着：“荣洋，一定弄死他！”就奔向那个日军伤员。可有人比他还快，是代玉极，为他俩引路而留下的。直奔鬼子伤兵。荣国成赶快对那个伤兵一枪，想必是死透了。他的武器装具就成了小代的战利品。

荣洋见鬼子兵倒下，立刻站起，不再浪费子弹，掏出一柄极短的刀子对着日本兵的胸口就是一下子，刀尖刺进心脏，那个家伙**了下便没气了。荣洋动作很快，按照老兵说的，先解下死尸上的腰带，正在系上自己的腰时，村里的日本兵冲了出来。

荣国成急喝：“快撤！”荣洋亦是刚系好腰带，手拉了步枪上的枪带，猫腰跑走；代玉极跟在后面，很快他就引了二人跑。几十米的距离，日本兵死活没有追上。

当时荣国成是向附近村庄的方向跑的，所以后面的日军追不上还想让其友军出动截击。而荣国成的想法是将日军引开，为我潜入村庄创造条件。但实际是他们三人的行动，虽然不是作战计划内的，却成功引开了敌人，为林业国他们打扫战场赢得时间，更是为主力歼敌赢得时间。

二荣行动的意义对赢得此次战斗的作用极大！

一个小队的日军已经报销了20多人，小队长一根筋跑到黑，仍穷追不舍，他们不久再次陷入伏击，这次就不只是来自前面的射击，侧面、后面都有猛烈火力射向日本兵。

追击中的日军像挨了当头一棒，一下被击中十数人，跑动中的队伍前前后后都有倒下的。这次日军没有停步，凶恶地继续前冲——疯了！

代队长张思良指挥学兵队的两个缺额班坚决打出第二轮排子枪，也迎来了日军的回击。还好日军在运动中射击并没打中学兵，但已接近了学兵队阵地。

已经跑回的白筱见状不好，大队的命令是让学兵打坚决点，可是再打下去，学兵就得和鬼子拼刺刀了。

学兵的阵地很危险！

白筱和郑未然、肖岩毅然在敌侧后向敌队形开火；12班副班长汪锦同有大局观，见学兵队陷入被动，主动带赵德、刘飞、郑三、钱兴业在另一侧展开反击。

赵德投出两颗手榴弹在敌军的队形中爆炸，快枪手刘飞步枪打得也欢，但他机灵，不在一处连续打两枪；汪锦同带钱兴业投入战斗，让小钱看着该怎么打。

几个老兵似乎胆子大了，在挽救自己战友的意识下“拼”的念头冒了出来。汪班副是个有责任心的老兵，其他三人也是不甘示弱的。

来自侧后的攻击火力让日军迟疑了，分出几个兵卧倒，并向后反击。

敌人略微的迟疑，让汤副大队长有时间带了突击队员加入到学兵队的阻击战中，几个老兵“噼啪”数枪和投出的手榴弹逼得冲锋日军不得不卧倒。

汤万祥大喝一声：“快撤！”张思良招呼着学兵们便向后飞奔，按照事先选好的退却路线散开了，让鬼子兵无法反击散开的对手！

此刻，日军小队长仍不放弃对眼前这伙人的追击，如果回去让人知道自己被几条步枪吓跑了，岂不得受命剖腹自杀。自对华北中国军开战以来，日本军人还没从战场上跑回的先例。

日军越打越少，还死追不停，停下等等援军也好；独立大队的几拨兵力却是已聚在一起，就等最后的围歼到来。虽然战士们在雨中泥地上战斗半夜，可是此刻一点也不疲惫，一心要取得最后胜利。

日军出击小队的残存兵力，终于陷入我大队主力的包围圈，马大队长早就等不及发出开火的号令，他手臂用力一挥，闷声喊出：“打！”

汤副大队长、廖堡和4、5班的机枪齐声欢呼起来，密集的弹雨落进了日军队伍里，如同开镰割庄稼；步枪手的射击大多也格外地准，子弹找着鬼子的身躯往里钻，仿佛热热的血肉是冰冷弹头最温柔的归宿。

日军残敌此时方大梦初醒，赶快卧倒，寻找有利地形准备反击。

这回日军遇到的是有经验的射手，也是从四面把他们包围起来的对手，不时有日本兵被对手打中，而他们防不胜防，打前面的对手吧，就有从后面射来的子弹；打左边的话，又有右面的火力攻击；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队长也被打死了。

有经验的日本兵不再开火，静观对手的动作；而大队战士见对手不开枪，老兵自觉也不动作了，新兵有听从指挥的也不开火。渐渐鬼子发现有人从后面摸过来，是战士们打得兴起，不再害怕，从敌人的后面压上，要痛打落水狗！

3排代排长蔡庭手持驳壳枪，从隐蔽地爬出，爬到路边，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黑影，隐约看到那家伙持手枪握军刀，他以为是个军官呢！老蔡双手端枪，要打个准的，忽见那家伙抬起头，这给了蔡庭打敌致命部位的机会，他瞄准了日军的后脑勺打出一枪，命中！蔡排长看得清楚。

然后，他迅速趴伏下，躲在排水沟里，马上有子弹向他射来。老蔡心说那个乖乖哟，幸亏老子没追求更多战果。

但是老蔡马上就不怕了，身侧的高赞中亦跟随着来到路边，他也持驳壳枪，见前面有人打排长，他赶快将驳壳枪放平，对准不远处的鬼子开火了。随后是排长的一声催促：“滚下沟！老高听话，而且也看到排长的榜样，往泥地上一趴，脚一蹬，侧滑着落入水沟。

在日军极近处的枪声自然招来鬼子兵的反击，“乓、乓”几声枪响，打中老高射击的位置，敌人仍是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