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雨中夜袭三

代排长、副班长躲开了，后面没枪的汪根生却爬过排长，爬向了那个脑袋被打烂的日本曹长处，从那家伙的手中掰下军刀和手枪。

这时一声“快撤”用日语的喊出，趴在地上的日本兵立刻爬起来蜂拥而散，不管不顾地向后方逃走。

一个日本兵冲到汪根生的身前，朝他就是一刺刀，小汪已有防备，蹲姿双手握刀，用刀背往上用力一磕，刺刀从脸边刺空。好个汪根生快速拉刀下切，尖尖的刀锋一下划开了日军的军装捅进肚皮。日军的脚步停不下来，突然的痛却令他脚软，身体一下栽在了刀身上。长长的军刀从身后捅出，身子压到了刀把上。

汪根生的手已握不住军刀，松手回撤，去抓那杆步枪。当他持枪站起，增援他的蔡代排长过来，看到这个情景，说声：“你够凶残！”

小汪委屈地说：“是他撞上来的，我都握不住刀把了。”

新战士不愿担那个“凶残”的恶名，面嫩啊！

随着日军逃跑，战场上又是一片枪声，可打中的没几个，但也不是没有战果。

班长邓兆已经备好大刀，一个鬼子跑到他身前时，伏在地上的他挥出，一刀砍在日本兵的小腿上，骨后的肌肉被砍断。那个倒霉的家伙一头栽倒在地，邓班长起身又一刀，砍在鬼子的脖子上。

后面一个日军挺着刺刀向他捅来，急得老邓一个翻滚，才堪堪闪开，却不料那个日本兵扑通一声栽倒，老邓还没上刀砍呢，班中战士彭礼就捅了鬼子兵一红缨枪，扎在后心处。见鬼子兵死掉，他赶忙捡起眼前的步枪，后边的窦新绾已伸手了，不然让战友抢走也不好意思讨要。

鬼子是被刘继胜扑出抱住双腿而栽到的。刘继胜以为班长也是如此扑倒日本兵的，他没有枪只能勇敢地来了这一手，该称赞他！自然班长把缴获的那支枪奖励给了大刘。

不远处的杨志刚带了新兵牛忠从隐蔽地冲出来，缠上一个日本兵，那家伙挺凶恶，与杨志刚拼起刺刀，这是战场上唯一一例。杨志刚已今非昔比，仗着脚上是胶鞋，比日军的皮鞋在泥地上灵活，两次躲过敌人的突刺，让对手有些气喘；此时牛忠扑上，大力挥刀往鬼子兵身上砍去，那家伙来不及转身相迎，劲没使好，脚下一滑，竟躲过劈来的一刀，却仰天摔倒。

杨班长上去当胸一刺刀，然后对新兵说：“赶快缴枪，都归你了。”杨志刚招呼自己班的战士帮牛忠把尸首拉进庄稼地，自己则在新兵旁边为他护驾。

在蔡庭看汪根生用刀杀日本兵时，高赞中伏在水沟沿阻击逃跑的日军。他手持驳壳枪，枪口容易移动，对准跑动的敌人开枪，让老高又打中一个，后来就再没有目标了。他赶快去缴自己打中鬼子的武器！

而蔡排长蹲下，用力翻过日本兵的尸体，把军刀从尸身上拔出，再从日军曹长身上把枪套和刀鞘取下，管小汪要过手枪，说道：“手枪要上交，你就使自己缴获的步枪吧。”

日军崩溃时，2排发起冲锋，尚方带头冲了出去。他不是不怕死，不是没有胆怯，但随着将日军阻击住，随着将日军打跑，听见马大队长发出“冲锋”的命令后尚方啥想法都没了，要说心里脑子有什么，那就是对胜利的渴望！

驳壳枪对他来说抡起开枪有些重了，便还是挎着，手持撸子，追着一个鬼子的身影，死追不舍。日本兵知道后头有人追，追得越来越近都没对自己开枪，那小子一心求跑掉，也不回头抵抗。

两个都是闷头跑，渐渐日本兵以为跟在后面的是自己人，更没啥警惕的意识了，因为他们已经超过两个逃跑的鬼子。突然一个持军刀的对他俩大喊：“抵抗！抵抗！”尚方这才意识到自己钻进了鬼子群里。

他抬起枪，照那日军头目当胸一枪。这一枪惊得跑在前面的日本兵以为是战场叛变发生了，不自禁回头看，这才发现那个不是自己人，拿的武器根本不是日军的制式手枪，立刻举枪回射，尚方打中日军小头目已经要溜走，总不能再在鬼子中间乱跑，眼睛提溜转，发现前面这个家伙停下将枪口转向他。这个他看得清楚，毫不犹豫对日本兵打了一枪，打中了却只是打伤，匆忙间离得近也没准。对他不要要求太高，连续打中敌人相当不错了。

尚方一个歪倒滑下路边的沟里，倒被旁边的日本兵以为被打中，没有当官的，没人阻止，便没有停脚，跑过尚方跌落的地方。

他看到没有日本兵了，爬上路，来到那个持刀的家伙尸体边，刚抓住刀鞘，就有人跟他抢战利品。尚方低喝一声：“这是老子冒死干掉的，别动！”

“谁知道是不是你打掉的，谁抢到是谁的。”是个旧军队的老兵，没在乎对面是谁。他已经从死尸手上掰下军刀，但刀鞘在被人手中不好抢啊，只得商量着来，“这样你要手枪，我要军刀，怎么样？”

尚方没跟他啰嗦，把刀鞘给他，也没拿手枪，说一句：“其它的东西你要没用，就别和我争了，我也是要上交的。”

尚方的话终于让老兵意识到这个和他抢战利品的是管事之人，长期养成的畏惧，让他赶快走开，连刀也放下，让尚指导员直喊：“刀，刀拿走啊！”

尚方干得漂亮，刘光信、王少书也打得勇敢，值得一书！

二人用的是打土匪缴获的老旧步枪，黑暗中根本没有把握打准，他们也没那个枪法，但他们勇敢，在日军卧倒后，泥里水里爬到了日军后部的路边，就等鬼子被打崩溃，他们好在日本兵慌乱无备时打个准的。因为没有夜里雨中作战的经验，二人枪顶上子弹，守株待兔，非常沉着，相信总会有机会给日本兵一枪，一定要在最近的距离射击，一枪毙敌。

日军正如他们预料的，顶不住了，终于崩溃，眼看前面有鬼子兵爬起向后撒丫子逃跑。这可不好打，二人头大了，但不能犹豫，必须迎上去，否则会极快地丧失击敌的机会。他俩无法再商量，各自干自己的了。

刘光信一个翻身滚到路面，怀里抱好了枪不让泥水渗入枪机，迎了一个跑来的敌人，枪口正对他，近了，近了，只有几米了，那个日本兵也发现了前面路上有个凸起，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伙被打中，没想到敌人在如此近的距离都没动作，所以没改变方向，要直直地跑过。好个刘光信动了，枪口一抬，枪响，子弹打在了日本兵的肚子上，那个鬼子扑通向前栽倒，步枪脱手。

王少书则随刘光信上了路面，快速爬到路**，他看见刘光信“招呼”的日本兵侧后就跟了一个，此时他拔出自己从家中来出的短刀，短刀刀身只有一个手掌长，被他衔在口中，待那个慌慌张张的鬼子跑到身边，他突然伸手拉住那个家伙的小腿，而另一只脚“刺溜”踩滑，平扑倒地，摔得够惨；更残的是，王少书双脚一蹬，扑到他的身侧，快速握住短刀，照敌后心处捅了下去。那刀太锋利了，如刺败革般毫无阻滞地插进要害部位。

这两个杀神是第二次杀人，已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手快，一个手辣，消灭鬼子毫不手软，练武练出了杀坯！

二人还没完，分别拉了死尸和死尸的步枪，快速拉到路边，让开了道路。王少书在路边跪起，端了步枪，对着跑来的日本兵就要开枪。那个鬼子突然看见路边起来个黑影，惊得脚下一滑，身体向前趴到，趴到王少书的身前，这到让他很省力地又捅了一刀，枪中的子弹打不出去哟！

“趴下！”传来刘光信的一声喝，王少书听话，急急一扑，一把刺刀从他头皮上方刺过，好悬！刘光信猛地冲来，一刺刀捅进日本兵后背。

二人战得心惊动魄，都是以极大的气魄近战，干掉对手，躲过死神，初显英雄本色，真是我的好同学、好战友！

见日军逃走，没武器的战士亦是蜂拥而上，到路上捡枪捞子弹！遇到受伤的日本兵双方是殊死搏杀，没想当俘虏的，也没想抓俘虏的。

当高赞中收缴了一个日本兵的武器弹药后，再找一开始被他打中的敌兵，连尸首都不见了，也不知是黑暗中仅打伤他却在自己打第二个时跑掉的，还是被打死后让大队战士拉走的，怕他讨回。他心说：“肯定是自己班里的家伙。”让他说准了，是余洪远，看见老**掉一个，而老高有把驳壳枪，便惦记上了，敌人一跑，他溜出来，趁老高没注意，把枪弄到手。

初次打这么大的仗，事先也没准备个打扫战场的方法。

枪声刚停息，马大队长生怕日军增援兵力赶来，和几个大队干部赶快张罗着集合、收兵，黑暗中并没全把战士带走，反正被看管严的新入队的东北军士兵和何国化的士兵都被带着呢。

邓班长把自己的班集合好，发现战士都有枪有子弹了，很高兴地数了数，嗯？怎么少一个，一查是俞家南。“是被打死了呢？还是开小差了？”令他好生纳闷，黑暗中也没办法查。只得报告指导员尚方，就连尚方他都找了半天。

“报告指导员，俺班的俞家南不见了。”

“他？先不管了，带班里的战士安全撤下，天明再说。”

老兵胡惟元领了黄大年过来，“班长，咱们的小黄也全副武装了，不错吧！”

“不错！”老邓开心了。

是老胡绊倒那个日本小鬼子，黄大年手握刺刀硬着头皮捅死日军伤兵，占了个尸体，然后便全副武装起来。

邓兆兴奋地问他：“敢打仗了吧？”

“有这个可不怕了！”黄大年拍了下枪身说。

……

逃回的不多的残余日军，在半路遇到出来的援兵，是中队长带的两个小队，有140余人，村庄里已经很空虚了。

当时这伙日军那怕再坚持10分钟，都有可能等来援兵，但敌人的崩溃大大加速了我军消灭其的速度。

担任警戒的战士高喊：“鬼子上来了！鬼子上来了！”大步奔跑向大队指挥官报告。此时参战人员已乱，只得赶快撤，边撤边整理队伍。

么的，有伤员在黑暗和混乱中被弃下了，是大队干部的失误！

反观，从村中出动的后续日军拼命地追，不让独立大队撤得从容，让主力在取胜后仍不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