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入村偷袭

日军中队主力跑出村后，我带了付恩洪、王保、岳庄桐、沈钟铭、石长吉、席凤州、霍镜元、朱季、李洪达、郭淮人、冯玉铭、朱凯等12人正从老乡指引的水沟摸入村中。

可当时我并不知虚实，潜入的很慢，从水沟上来，走过第一个院落便是关押俘虏的牲口圈，我观察了下，只有一个日本兵看着俘虏，我得亲自干掉他。日本看守怕疏忽而被俘虏所趁，两眼死死盯着俘虏，这给了我机会，趁其不备，摸到他身后，一刀割喉！

俘虏看见，叫唤起来，“快救我们！”这不是招敌人来嘛！

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当机立断，喊道：“先不救了！准备迎战。”

李洪达抢过了日本看守上了刺刀的步枪和子弹，现在就他一人是长枪，其他人则是驳壳枪。

一个俘虏凑到李洪达身前，悄声说：“我知道日军中队部在哪，给你们带路。俺们听见已经跑出去很多鬼子了，现在村里空虚。”

“弟兄们，不要叫，服从指挥就放了你们。”一听村中的情况，我轻喊一声。

“行，兄弟们服从！”一个故意惹事的家伙大声叫道。

我上前就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坏事的就是这个下场。”我低声喝道。

十几俘虏立刻不叫了，心说：“人杀得真利落！”妹的，非常时刻，以为自己是大爷？还是欺负我年轻要我按他们的意思办？我狠狠地说：“都老实呆着！”

把那个带路的俘虏放开，他活动下手脚，说道：“跟我走！”话音里像是个文化人呢，他又补充一句：“日军中队部没几个人。”

我让付队长带岳庄桐、沈钟铭、石长吉、朱季、李洪达、郭淮人、冯玉铭去打日军的重机枪分队，自己带王保、霍镜元、席凤州、朱凯去中队部，路上我小声问带路的俘虏：“你敢上去打么？”

“以前会犹豫，现在嘛，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片刻，这个叫刘安章的又挥动手臂，“咱也不是白练过射击的！”

“嗯，待会你用中队部院门哨兵的武器。”我答应他可以用缴获的武器，以为打日军中队部会发生枪战。

到了日军中队部所在院子的附近，我探头看院门外竟没有哨兵，又怕哨兵在门内，于是悄悄贴墙过去，排除雨声干扰，细听门后，确认没有呼吸声，便举起手臂呼唤后面的人上来。

此刻我不由的胆大起来，自己轻推开院门，那个带路的刘安章上来得快，我们进院后他指了指有日军住的房间。

我指点了下，一个房间一个人，留朱凯在外放哨，他指了带路的，意思是让他留在院里。没时间拖延，随他了！

朱凯是非要动手不可！

我直奔有烛光的房间，房门虚掩着，里面值班的少尉正在打盹。我轻推门，轻迈步，但突然吹进房间的风很大，把他吹醒。见他睁眼，我快步蹿过去将刀刺出，他来不及拔枪，却连连躲过，可是他正好闪到朱凯身前，朱凯对着他的后心发力一刀，直刺入心脏。

朱凯拿捏得极准，身手行啊！

见日军军官倒下，我低声命令：“你确认鬼子是否死掉，别给自己留后患，然后把皮包和该拿的都拿上。”然后立刻离开房间，又闪入另一有日军的房间，王保已干掉一个，正在跟另一个斗着呢。我上前一步，刀尖刺入鬼子兵的肚子，再向上一顶，肚皮划开一道，捅破膈肌，刺入心脏。秒杀！

抽出刀，我转身离开房间，让院中那人进来打扫战场。这房间住了一个通信兵、一个卫生兵，王保和他一人一支三八马枪，披挂好算是有一战之武器了；一个带红十字的医药箱也被王保带出来。

我出去，遇到霍镜元出来，低声问：“都带了什么？”

“就是一支步枪。”他低声回答。

我进去，划根火柴，照亮房间，看到老霍在此地独杀三人。我心说：“够厉害，够快，还没惊动什么人。”余光中看见墙角有挺机枪和一箱子弹。我赶快叫道：“老霍！”

他赶快蹿进屋，我说：“这有箱子弹你搬走。”说完抄起机枪就往外走，老霍夹了子弹箱跟在后面。

我又去找小朱，“搞好没有？”“好了，好了，只见他拿了一个相当大的包，看样什么东西都在里面。他身上挎了日式手枪和日军指挥刀，他咧嘴笑道：“日军军官的。”哼，瞧你美的，我还不知道是日军军官的。

席凤州从一个房间走出，向我招招手，我赶紧跟进屋，原来是日军中队长和副中队长的寝室。顾不得要什么了，只拿了个望远镜，让席凤州把他已收好的包裹拿走就是了。

没响枪，便没惊动附近的日军，当然留下的日军大多在两个村口守着呢，村里没多少，即使撞上也能对付下。

王保带席凤州端枪在前，我带刘安章在他们身后，能够及时支援。这时已知他是从县城当兵的，上过初一，算是有些文化，想从军队混个出身。有文化让他学会不错的军事技术，可打第一仗就被日军俘虏，说起来都是痛。

后来我对他说：“看来你只有跟着红党，才有机会走好革命路，打鬼子的路，你的一身军事技能才会发挥作用。”这个说法他同意。

王保先探头出去，街上仍空无一人，然后，他俩向有日军住的方向警戒，我们四人赶快出院，快步撤离。

往回走时，遇上老付他们，四个小伙子抬了挺九二重机枪，两个各背了箱重机枪子弹，还有两个背了三八马枪。看样他们也“照单全收”了。

“怎么样？”

“没几个，老岳、朱季搞掉哨兵，一切就决定了。”

“快撤！别被动了。”

“是！一挺重机枪，一挺机枪，摸进来值了。”付队长有些高兴地说。

回到牲口棚，国军俘虏都被解开了捆绑，但没散去，等着我们，看样他们打算跟我们走。

两个家伙抬着一架木梯，口说：“长官，蹬梯翻墙走吧。”

“好！快架到墙上。”我下令了。

梯子很快架好，俘虏们让我先上，我让付队长先，他没推让，上了梯子翻过墙，便在墙那边放起警戒。

下一个是小朱，那个包暂由带路的刘安章抱着，然后递上墙；我的人都翻过墙，连重机枪也费了劲搬过墙，才让俘虏们快过，最后两个人是霍镜元和我。

我从墙上下来，一看人都在，俘虏也乖乖地等候，挥挥手，带了两拨人赶快离开村庄。走到五里地外，雨小的几乎像停了，远方的天也有些发亮。

此时，经过一夜战斗，除了不渴，就是又饿又累。有个被解救出的俘虏兵不想走了，我厉声说：“要不就走，要不被我捅一刀，不要因为你害了全体。”他听到我的威胁，硬着头皮跟我们继续往前走。

“长官，自己人也下得去手？”一个叫潘雍奚的被解救士兵问。

“害我们大家的还是自己人？”我反问一句。

听我如此说，被解救的俘虏不再言语了，谁都不愿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他们咬紧牙关努力向前走，坚持随我们脱险。

又有人说话了，“长官，你们挺厉害，让俺加入你的部队吧？”

“你在以前的部队是干什么的？”

“29军保安旅的掷弹筒手，长官，俺叫封长登。”

“那你该跟我们走，瞧，付队长，是军部的卫士。”

“长官，你呢？”

“学兵团的。”

“南苑你们打得出色。”

“牺牲大啊！”

“长官，俺也跟你干，你能打，而且你是最后撤退的，俺服。”

“你是哪个部队的？”

“三十一师副班长王进堡。前两天在明顶山与日军打得挺惨！”

“不会再跑了？”

“不会，请长官相信俺。”

“好，给你个机会。”看他负了轻伤，对于一个副班长不该是避战导致的。

最后十几个俘虏我留了九个，那个潘雍奚亦在列，此人虽不起眼，却是个心中有数的家伙，加入到我部后明白这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队伍，逐渐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还有一个家伙，个子不算高，始终不说一句话，看到我收留了几个俘虏，便闷头跟着走，走在队伍的最后，走了一段路后我忍不住了，落到他身边，问：“你是不是要加入我们这支队伍？”

他点头，仍没言语。

“那你叫什么？那个部队的”

“侯明遇，一三零师的，去年底当的兵。”他这时才简单介绍了自己。

据他自己说，在黑夜中送信，误入日军营地，才被俘虏的，当时没来得及毁掉送的信，不知暴露了什么军事秘密，害怕得很，所以不敢说话，“但俺还是要打鬼子的，补上自己犯的过错！”

听了侯明遇的话，知道他是有廉耻心的士兵，而且不到一年就当了通信兵，肯定是各方面不错，可用！心说：“俘虏也不能轻视啊，也会成为勇敢的战士。”

走着走着，前边出现几个身影，走得深一脚浅一脚，东倒西歪的，远远看着他们不像日军，故没有特别警惕，跟在他们后面，走近了看出是七个身上挂满了枪的家伙，好家伙，不是陆子杰、林业国、沈建良、王海波、韩则天、宋和廷、苏涛七人麽！

他们也发现了后面有人，“哗”地卧倒，这时反应到快。

王保喊了声：“前面的，是抗日独立大队的么？”

“王保，我是陆子杰。”

“知道你是陆子杰，却发现你小子成了陆子‘熊’了。”王保开他的玩笑。

“没打你黑枪算便宜你！”陆子杰嘴上也不饶。

看见林业国，和他打个招呼，他自豪地举起三八步枪，“我干掉日本兵，缴获了武器。”

“不错，林老师，你过关了，成了真正的‘林老师’！”

“可以称我是林老兵喽。”他的话音里充满了在战场上成熟起来的喜悦。

见了他们的泥猴样，我吩咐收留的士兵背上多余的枪，不过在让他们接过武器和弹药时，我申明：“这不是发给你们的武器，待你们训练好才有机会授枪。”

收留的士兵有些怕我，听我如此说，也没敢发声表示不满。

不久后，由代玉极引路，荣国成、荣洋在撤离的路上守到了我们，荣洋得意地扬起手中的三八步枪，脸上是得意的笑容；代玉极也举起手中的步枪，自豪地对我说：“我从死鬼子手中拿回来的。”

这帮小子都用上了日式武器和装具，那架势蛮像个正规军的战士，虽然浑身是泥，那也有股子威武不屈的底色，看得那些刚入队的被解救出的俘虏流露出自愧不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