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胜利返回

雨小了，虽然路滑，走起来却舒服多了，领着一群“落汤鸡”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生怕日军追上。

实际日军一个中队的兵力除被消灭的几乎都去追击大队主力了，留在村内的人员已无法对我带的人造成威胁，可惜我不明了，当时没能用手上的兵力加上武装起来的俘虏，再打个回马枪，把村里的留守的日本兵全消灭了。

不仅“嫩”还虚，心虚，后来想明白后悔得不行。

我们这部分撤得比较顺利，就是累得像熊，如果再打个回马枪，那是心太大！

被大队痛击的日军中队，连老窝被端都不管了，把马大队长、白筱带领的主力追得不善，真真地紧追不舍，如果不是下雨视线不清，或许早就被敌包围。

“日军不是好惹的”很多新加入的旧军队士兵不仅心里嘀咕，嘴上也说出了。白筱大喘着气斥责：“不好惹？没听说过，打就是了；现在被敌追着，不是不敢打，是拖住日军，让友军打，怎么着也不能光跑不是？”

“白政委你的话太有意思了”，后来有人向我说了当时的情景，我对他如是说，“知道自己反击日军力量不够大，借助友军之力是个正确选择。”

不过嘛，遇到的是支要抗日的国军部队才行！

在向导的引路下，主力连续跑了一天，伤亡掉队了近10个战士，才跑到17师的防地，终于可以喘口气停下不用逃跑了。

17师部队与日军追敌碰了下，将敌人这个中队赶走。

在17师部队反击时，白筱选了一批自告奋勇的战士，亲自与李曾军、王志平带着摸到日军侧翼，发起攻击，策应正面部队的战斗。

王君风带了自己班剩下的战士参加了向日军的侧击，他因从南苑战斗负伤后恢复得尚不充分，因疲劳过度，在战斗中不幸牺牲。让我对白筱白大政委好一通埋怨，“那么多行伍出身的，你不拉他们上阵，为增加人数把君风带上消耗掉，你真是糊涂！”

“打仗哪有不牺牲的，学兵是骨干就不能牺牲？”他还不服。

“你还是这种顽固思想，下次不给你带兵上阵的权力。”我威胁起他。

学兵表现仍是不错，严良这次打得格外稳，尽管长距离跑把他的体力消耗极大，但他选了个射击阵位，先隐蔽，伏下身稳住呼吸，待呼吸平稳后，他才架枪瞄准，虽然有100多米的距离，他还是打中了鬼子，打在敌人的胳膊上；连续打了五枪，命中两个鬼子，命中率比很多老兵好多了。

赵苍野同样打得漂亮，他的体力稍好，经过一夜战场体验，心态和持枪射击已经适应战斗了，这次比严良更早开枪，但首发未能命中日本兵，他再做调整，有那么一会儿，听见严良枪响才打出第二枪，打在鬼子的胸上，让他满意地笑了。

我的老同学虽然没有练过武，但射击投弹上有一手，已无新兵在战场上的那种胆怯，能按战场形势做出正确的战术选择。

钱兴业这次十分勇敢，他不是持枪的战士，看见有鬼子被打中，他匍匐前进，借着沟墁的掩护，爬到日军队形附近，在把日军打跑时，投出手榴弹把救伤员的日本兵炸死，一人独得一支三八枪和一具掷弹筒，包括死尸上的全套装具和日本兵的私人物品，自然是受到狠狠地表扬了。但我没让他使用自己缴获的武器，还是照常训练，继续了他预备士兵的待遇。

大队主力算是遇到了最好的友军，17师中有党的组织，知道抗日独立大队属于**领导的武装，所以对马队长他们挺友好，供饭还安排休息的地方。

就在大队主力休整时，来了个大个子上尉，据他自己介绍说：“俄是迫击炮连的副连长，跟你们走行不行？”

原来他是秘密党员钟文彬，看到能够自己主宰作战的这样一支小队伍，一打听是延安党领导的队伍，他动心了。他认为在国民党军队中太受压抑，既然在华北有一支敢和日军硬碰的队伍，参加该部可以让自己抗日的愿望实现。

马立国、白筱当然愿意要了，他们一见如故，悄悄答应下来。

钟文彬不只自己来了，还带来17师红得太过暴露的一个中尉参谋张振威、少尉排长任全茂和他排里的四五个士兵来独立大队谋发展。

他们做的是否不地道？那可是份属友军，要了人家几个军官士兵算不算挖墙脚？如果我在，肯定不敢轻易答应，如果上级处分，那肯定是我！

不过17师的长官挺大方，啥都没说，马立国、白筱离开时则把缴获的日军手枪和军刀赠给对方团长，也算是交朋友，也算是赔罪，让那位上校一阵苦笑，勉强收下了这份得自日军的战利品。

那几位同志为了抗日，根本就不管组织关系和组织纪律了，与他们曾经在国民党军队中受的压迫有极大的关系，他们都讲述了那种令人气愤的经历，引得我们深为同情。所以，当然他们来到大队后，几人自述的革命经历都被承认了，并且把他们当作了军事政治双优的干部骨干任用。

令我没想到的是，自己在预定的村庄等候主力时，大队还在友军处休息挖人家墙脚呢！那怎么能等到呢？

没等到大队，我主动带自己的人撤出村，在附近的树林候了一天，苦不堪言，战士们建议别等了，有人不乐意地说：“等，也该主力等俺们吧？”新兵有些自以为是。

付恩洪见我沉思呢，主动站出来解释说：“是主力将日军中队主力吸引离村，才有咱们得手的机会。”

言外之意，现在主力还可能与敌人缠战脱不开身！

他的话平息了战士中的怨言，只是有些担心在此地耽误过久会等到日军过来清剿。

老付见士兵们安静了，问：“郭兴，你想什么呢？”

“这次战斗啊，打了一夜，到底大队有多少伤亡，现在主力是何状况，心里没数，担心啊。战斗是经我提议发起的，但现在我成了一个轻松的人，对大队主力的情况一点帮不上。”

“别这样想，我看打得不错，有这么些缴获，很值了。相信大队长，他能带主力脱困，要说老马什么是特长，不让部队吃亏是他最在意的。”

希望是如此，可不见他们心里总是无法平静。

老付见说了这么多，便和我商量，先转移回出发的仓库，刚下了决心集合队伍时，突然发现主力过来了。

望眼欲穿的我，见到马立国、白筱、汤万祥，觉得他们真是可爱。我跑上前，向马立国敬个礼，似乎有些委屈地说：“可把主力等来了！”

“我还担心你们在敌人窝里出不来呢，那可是个要命的活！”马大队长高兴地说。

白筱刚要说话，侦察员跑来说：“发现大队日军！”

“走！”马队长干脆地下命令。

又是一个急行军，大队才最终摆脱了日军的搜索和追击，来到国军保定府防线的腹地，大队的驻地——安新寨里，放弃了那个军需仓库。

这下很多战士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躺在号来的房间便睡了过去，连衣服也没脱，脏兮兮、泥巴巴，不成样子，一点不觉不舒服，很快鼾声大作。

这次夜袭战是对大队的一次严肃考验，大队干部战士经受了考验，取得最后的胜利，大队第一次与日军作战的胜利！

面对这个战果，很多战士觉得不可思议，尤其那些收容来的前国军士兵，想不清楚仗打得那么乱，还被日军追得狼狈逃窜，咋自己就打败日军！其实是消灭了日军一个中队部和一个成建制小队。

白筱在庆祝胜利时对大队全体干部战士说：“日军不可战胜的鬼话在你们亲身参加的胜利一战下被粉碎了！对本政委来说，能够消灭日本兵在南苑军营一战中就实现了，此次却是以打胜为结束，是我的骄傲，也是大队的骄傲！”

他的话把大队的干部战士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举起缴获的武器高喊：“胜利！胜利！”士气格外高涨。场院周围站满的乡亲热烈拍手，为自己的子弟兵欢呼。

郑少生对我说：“这情景以前没见过，感觉自己像个军人了！”

“今后你和一起来的老兵会习惯的，在党的领导下，革命的武装一定能够战胜日本侵略军队，我们一起迎接那中国取得最后胜利的一天！”

“俺真心地期望啊！”

“那就打好每一仗！”我自信地说道。

郑少生有指挥能力，要求进步，并在要求入党后，指挥一个班大胆泼辣，成为一个主力班；升任排长，又是连的主力排；当连长时，更是让我信赖的干部。

我组织了大队、中队干部和学兵对第一次与日军作战进行了讨论，应该是对日军作战的总结，但当时还没那个词，总之是找出此战打胜的原因。

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偷袭，小兵力轮番参战，确实是采取的有效作战方式，但我问：“能不能总凭着偷袭打胜仗呢？

白筱认为：“绝对次次取胜好像不成吧？但组织好，目标找对，还应该是坚持采用的作战方式。”他的这个观点大多数干部认可。

我又问：“那么偷袭的战斗方式，有多少人能够掌握，组织好呢？”

“大家努力吧！不信打不好第二次的偷袭战。”是李曾军说的，毕竟他是科班出身，有勇气有头脑，这样的战斗难不住他。听了他的话，王志平点点头，他也认可。

我看没有一个学兵表达意见，一阵地失望，树立学兵干部敢打必胜的观念要走的路还远，但我相信他们不是不会，不是没有头脑，只是自信尚不够。

这一仗，大队牺牲了三十多个干部战士，也有失踪的；让我痛心的是班长王君风，他是第一个牺牲的学兵，从南苑军营一起突围，一直坚定地战斗在大队。

那些老兵对此似乎是习以为常，没太在意，可我十分难过，心中很是舍不得。

马立国大队长劝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打胜了就值得。”

“我觉得还是有指挥和训练不足的问题，损失大了些。”

“指挥和训练不足始终都会存在，别说是我们这支新组建的部队，就连**军，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也没可能。”妹的，我们怎么能与反动军队比呢？

老马的话，我不认可，当时也没反驳，还是坚持说：“需要我们找出自己的不足，再进行有针对性的军事训练，以后的仗才会越打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