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战斗结束

战斗依照固有的节奏高速发展着：

拦头的三中队，在战斗发起时日军只进到7班的防御区，指导员汪知梓带该班随即展开了攻击。但日军遭受打击后并未停住展开，而是在中尉军官的指挥下继续向村口处冲去。

在前面的日军近30人，不到两个分队的兵力，被7班突击后队形拉得较长，其尖兵被8、9班截住，这时那个中尉已负重伤倒地，日军先头失去了指挥。

8班副陈绍宁此时大显威风，半跪地上，对准日本兵“啪—啪”节奏很快地射击，是快而准的射击，枪响敌亡，鬼子被打中后有仰天倒下的，有前扑栽倒的，有跪下兀自支撑的，有身子一歪摔倒的，无不在死时痛苦万分。杀手啊！

班长郑少生则为自己这个战友护卫，眼睛提溜看着战场，哪个家伙对班副瞄准，他便毫不迟疑地抢先射击，将威胁立即掐灭。郑班长反应快，亦有快速击发打准的射击技术，并未因保护战友而少消灭敌寇。他同样是杀手！

同时，他还指挥班中战士战斗，让老兵带新兵，这边扔出颗手榴弹，那边见有鬼子冲来给一枪，当他和几个老兵把当面的鬼子消灭干净，催着新兵赶快抢敌人弃下的武器。

新兵贺庆垚抢到枪，光顾开枪了，啥都没注意，勇则勇矣，毫无战场经验的小贺被一颗子弹打中心脏，喷出的血染红了枪把。同班老兵刘奎见到，喊叫着：“鬼子纳命来！”一枪打出结果了那个鬼子兵，为贺庆垚报了仇。

8班打得出色！战后郑班长对我说：“大队长，这仗打得好啊！这么痛痛快快地消灭鬼子，从来没想到过。跟你打仗行，俺佩服。”

7班老兵王进堡带了钱兴业参加战斗，怕这小子怂，可他前次夜战已经显过身手，这次就更不会示弱，痞子当街斗殴的狠劲发大了，直冲出去。那时街上子弹乱飞，双方不时都有中弹伤亡的，那小子不怕，扑到街上日军尸体旁，捡了他的步枪和弹药。

小子聪明，没有抬起身套上日本兵的装具，而是趴在尸体旁，把枪架在尸体上，根本无所谓，瞄准了日本兵虽慢却打得稳，第一枪就命中前方十几米处的敌人，打在后心上。从后方打中的，不耻辱！

第一枪打中目标，给钱兴业极大的鼓舞，然后再瞄准，套住敌人后又稳稳扣动扳机，把那个小鬼子打个仰巴蹶子，手上的掷弹筒扔在一旁。还没顾上高兴，小钱又发现一个背对自己的日本兵，如获至宝般兴奋，拉枪栓，上子弹，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利利索索。可子弹并没打中那个鬼子，因为那个日本兵正在卧倒，子弹从那个家伙的背上飞过。

钱兴业没理会子弹打飞，再次迅速拉枪栓上子弹，瞄准击发，一气呵成，这回成了，子弹打在那个倒霉鬼的后脖颈上，把头骨打碎，脑袋垂下来，血向上喷出，这才让小钱恶心了……

这三枪，是毫不迟疑的三枪，每一枪都赶上老兵的水准了，小痞子混出个老兵的本事，够他骄傲的了。

作为尖兵的十几个日本兵，发现势头不对，在中尉负重伤后，仅一个士兵在看护军官，其余士兵在曹长的带领下快步突围。那个曹长竟端了机枪扫射地快步前冲，很猛的！可他遇到了聂永成，遂倒了大霉。

聂永成从街口闪出，正在曹长侧面，两三米的距离，一个照面，手上的枪响了。日军曹长根本没有反应便头部中弹，丢掉机枪，向前栽倒。大聂枪口和身体俱转向冲来的日本兵，“啪啪啪”驳壳枪接连打响，快得仿若没有间隔，四五个鬼子接连中弹摔倒，他这才又闪回街角。就在他刚刚闪开，“噗噗”两发子弹打在他刚站立的位置。好悬！

聂永成探头看准日军的位置，胳膊一扬，手指扣动扳机，“乓”地一声枪响，那边日本兵中弹“嗷”地叫出声；再探头看准敌人所处的位置，又是胳膊一扬，扣动扳机，“扑通”，中弹的鬼子一头栽到地上。

九发子弹打中八个敌人，在不足一分钟之内，根本不给日军任何机会。这一幕看在了指导员任全茂的眼中，心说：“大队长信任他，这个信任值得！”

一直说自己射击技术好的刘安章，卧在房顶上，侧对街上，瞄准不远不近的目标施射，可是第一枪他打得格外困难，反复瞄准，不是目标移动了，就是目标被其他战友干掉，他不能打死尸吧？但他决心第一枪一定得打中敌人！

他又瞄准了一个鬼子，将敌人套在准星上，平缓了呼吸，合力击发，“乓！”枪托一震，子弹打出去了，他没顾其它的，盯着目标看，看准子弹打在日本兵的头上。完美的一枪，绝对将敌人打死。

打中目标后，刘安章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又继续瞄准、射击……为求准，他打的都是趴下的日本兵，按他说的“瞄准的面积大，易于打准”。甭管老兵怎样打没错不是，他至少打死三个日军，还有打伤的不算！

按他自己说：“以前没有这样打过，射击时很别扭，算是第一次考验吧。”

三中队8、9班的战士是向敌人冲上去拦截的，他们很英勇，是面对面地与敌决斗，刚改造好的土匪庄戎、丁皋勇敢地冲上去，他俩配合，用大刀劈了一个日本兵，丁皋去抢敌人掉落的步枪，庄戎却因失去战友的配合，与日军肉搏时被刺中。刚拾起步枪的丁皋见到庄戎一屁股坐到地上，胸膛流出大股的鲜血，他目中喷火，步枪大力横扫过去，把敌人的枪磕飞，再去砸鬼子时一发子弹打来，射中他的胸膛，将他仰天打倒，牺牲时是死不瞑目！

三中队的指战员用自己的勇猛善战，消灭了日军尖兵，堵住了其向村外突围的路径，并控制了那一片街区。

战斗接近尾声，残余的日军在拼死挣扎，敌人的逃路被大队指战员全都堵住了，因为日军大都聚集在一条主街上，只有零星士兵蹿到横街，所以才能轻易被一大队围住，而那些逃窜的日军残敌亦不断被大队战士追击。

早就按捺不住的郭金章趁机直接从房顶贴着墙滑到街上，脚一沾地，身子顺势歪到在墙角，然后匍匐爬向不远处的日本兵尸体边，他要捡“洋捞”了。不过这本来就是他投出的手榴弹爆炸杀死的敌人，是他心安理得的战利品。

有了枪就有了胆，他提了步枪，贴着墙壁，跑向一条小巷，眼见一个鬼子逃命逃进里面。他不知道还有谁发现了，心里一直说着：“这个鬼子是我的战利品，谁也别想夺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拿下凶恶敌人的本事。

“啪”一声枪响，是郭金章打出的，好久没打枪了，只不过日本兵也是贴着墙在逃跑，大郭身体倚着墙，胳膊撑着墙，让他瞄得稳且准，击发时也不仓促，子弹打在日本兵的大腿上，中枪后一头栽倒地上。

那个鬼子倒地后要做最后的挣扎，身体用力，想要调过头来。郭金章不要抓俘虏了，先把这个想反噬的混蛋干掉了事，继续瞄准，稳稳打出一枪。当他从小巷中走出时，背了一支枪，提了一支枪，另一支手提了一堆东西，倒让他小发一笔。

这时我们的干部战士能够数人对付一个鬼子，干部张罗着：“别一个人上，别让敌人反击伤着，几人打一个，稳住了打，敌人马上就被消灭干净了。”

散落的日本兵不管如何顽强，都被逐一干掉，在最后的交火中，没有一个战士不是在用心射击，生怕乱打后，没有打中敌人，真像干部说的“把自己搁进去”。

依我说这才是最好的战场教学，实战练兵，对于新部队，缺少实战的新老兵，只有过了战场关，能够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能够临危不惧发挥出自己的作战能力，往后一大队才能成为一支打鬼子的劲旅。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最后一个日军被击毙，很快村庄里是一片欢腾，“胜利喽！俺们胜利喽！”胜利后的狂喊此起彼伏，没有一个干部战士不喊的。

这时我发现自己的衣背全湿透了，静下来后身上冷飕飕的，也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于是赶快下达命令：“救治伤员，打扫战场，防备日军增援部队！”便赶快去找那个日军中尉的尸体，我要看他带的日军文件。

村内的战斗，大队牺牲了余洪远、彭礼、仲辰耀、秦力民、糜国兴、张老奎、贺庆垚、易平陶、丁皋、庄戎、岗立、武宁生、郑玉生、晁金来等约20个战斗骨干和战士，各方面军事技能出众的仲辰耀，却没人看到他是怎么牺牲的，有些可惜了。

以如此的代价，全歼闯入村庄的日军106人，其中一个中尉、一个少尉、二个曹长；缴获步枪62支、机枪4挺、掷弹筒4具、重机枪1挺、手枪12把、军刀4把，两个医药箱和急救包一堆，这个比枪支都重要；弹药约15000发/枚，大大的缴获啊！呵，还有一挂载了重机枪和弹药的大车，是鬼子从老百姓那里抢的。

在打扫战场时，见有战士捡起日军钢盔还试试戴上，然后随手扔了，却给了我启发，“钢盔也是装备，为何扔了？”遂下令：“钢盔都留下，分配各班战士用。”很快几个中队的战士头上都有一顶裹了黄布的钢盔，再配上日军的装具、背囊，看上去是啥样子？怪怪滴！

这些天下雨，缴获有106件雨衣，也是一种及时得到的装备，前些日子就缴获不少，打了歼灭战才行滴哟！

干部战士乐得合不拢嘴，全大队彻底武装起来，几个中队全部装备了日式武器，让我有些志得意满。

还富裕不少替换下的武器，陈副大队长对我说：“又可以多招些新兵了。”

“咱们发枪就有人来。”说得老陈哈哈大笑。

“赶快催催，敌人环伺，打扫完战场立刻撤退。”我有危险感，不想再连续打一仗。

战士们打扫战场都麻利着呢！还派人到各家各户告诉老乡，“快把贵重东西收拾收拾，先去村外躲一躲，日军来了会报复。”

见部队集合，有老乡不让我们走，有人气愤地说：“贵军先把鬼子的尸体搬出村吧，别让日军来看到这付惨样，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

老乡说的有理，派出一个中队到村外警戒，大队的干部战士齐动手，把那些尸体搬到村外的一块洼地，老乡们有很多主动帮我们的，拿了铁锹挖坑，他们也知道时间紧迫，都是下了大力，所以很快就把一百多具尸体埋起来，不过是各埋各的。

刚刚埋好，警戒的战士跑来报告：“增援日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