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面见延安来的领导

掩护队在撤退途中，很快高赞中、李泽带着学兵队队员跑来会合，他兴奋地报告：“大队长，你看！”手中举起一个皮包。

他把日军中队长的军用皮挎包和手枪、指挥刀、望远镜带回来了，我高兴地回应道：“好啊，你立了一功。”

在皮挎包里，我发现了日军的作战命令和带有标注的军用地图，让我大喜，是不可多得的宝贵情报啊！

我再次下令，“快速撤离，尽快归建。”嗯，非常痛快。

与大队主力会合后，我见到了支队主要领导田庚尧、刘青云，顾不得寒暄，拉他们到司令、政委办公室，并要朱凯在外面站岗，不让人打扰我们。

然后，我很郑重地对二位首长说：“学兵们弄到极宝贵的情报。”

拿出了日军的作战命令和军用地图，田司令看不懂，但刘政委能读懂作战命令，认真地说道：“确实有价值。”

“怎样让得之不易的情报对正面战场有益呢？”我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田司令警惕地问。他的思想还没转到统一战线上来。

我望向刘政委，他知道我的意思，对支队司令劝道：“老田，我知道小郭是说不要把这份情报耽误在我们手上。”

“那也不能资敌啊！”田庚尧明白地指出。

“什么叫资敌？现在是讨论情报怎么处理，不是把它交给国民党军队可以扣个帽子叫资敌。”刘青云反驳田庚尧的不当说法，“红军都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了，你难道也说是资敌，或是说投降？”政委说出问题的关键。

“现在国共合作，两党一致抗日，获得的情报可以让国民党军队分享，这有利于抗战大局。”刘大学者语重心长地劝道。

“政委，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确实，把国共合作忘了，我的错。”

“政委、司令，我也是因为那个国共合作，拿不准怎么处理这份情报才让领导决定的。现在是不是你们同意把情报送到一战区？”

“我看行！”政委的意见，“你去吧，赶快去，不然情报会失效。”司令下了命令。

他思想通了，比我更着急，体现了一个老军人的素质。

告别两位首长，我没在寨里停留，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去保定府，把这份用生命和鲜血获得的情报送到一战区的指挥部。

风尘仆仆，军装还染了征战的硝烟，那付刚刚从战火中回到后方的模样，给人深刻印象，令接待我的一战区长官很是重视。

在一战区总部，我把缴获日军的作战文件和中队长的作战地图交到主管作战的一位少将手中，正要对他讲解，可他一阅便知道其价值，根本不用我画蛇添足，然后倒是公允地夸奖了游击军几句，还问道：“小伙子，你懂日语？”

“皮毛，皮毛，也不知是日本商人还是特务教的。”

“既是商人也是特务”，他一针见血指出。

当时我深怕国民党军的高级军官是吃货，不知其内容的意义，见他懂也满意，是我不知道国军高官很多是从日本军校毕业的，读份日军的作战命令ようい（容易的意思）。所以，现在自然有了打杆随上的机会，便向他讨赏：“长官，我们队伍小，打仗不易，凭这份情报，讨份奖励行吧？”反正是国共合作，向狗大户索要军械没毛病吧？

“别过分啊！”少将到没拒绝。

我一听有门，开口：“给几把驳壳枪和几箱驳壳枪子弹吧，敌后作战没有缴获，没有补充，打不下去啊。”

“那就给你四把驳壳枪、两箱驳壳枪子弹。”他到痛快，可拿了批条到军需仓库就领到两把驳壳枪和一箱子弹，被扣掉一半，补偿了两箱手榴弹。

当时我撇了撇嘴，并未说什么，可回到那个将军处告辞时，大发了几句牢骚，到让他觉得我受委屈了，想想让一个上校参谋把我领到会客室，里面有两个中年人在座，其中一个面生得英俊，气度非凡，很吸引人的目光。

“主任，这位是贵党来送日军情报的干部郭兴。”那位上校先把我介绍给这位气度非凡的中年人。

又对我说：“小伙子，这位是贵党最高领导人之一。”

他再对我们说：“你们共-产党上下同志相互聊聊吧。”国军军官说的话听起来明白，却让我纳闷。

然后，上校离开会客室，随手关上门。

只剩三人后，我向二位领导人敬礼，口诵：“职河北抗日游击军一支队一大队大队长郭兴向首长报到。”

“坐下来说话。”那个主任示意。

他们二人带着将信将疑的目光审视我，那感觉令我尴尬，只得先解释：“首长我刚带队与日军打了一仗，打死了日军中队长，从他的皮挎包中搜出作战文件和带有行动标识的军用地图，现在正值日军大举进攻之际，我连夜从前线过来，交一战区方面做个参考。”

我抬起头说：“还有副本，首长需要了解么？”我不能把情报都交给国民党方面，留了日军中尉那套地图，此时可以拿出向自己的首长汇报。

“拿出来看看。”是旁边那位虎虎生威的中年人抢先发话。

我把备份的军用地图拿出，摊给他俩看，并指着地图上的箭头讲解起来。不知道那位**日语比我好多了，边听我的介绍边审评我说的是否对。听我说完，他点点头，没做更正，然后，拿去了作战命令审阅，一会读罢又放下了。

对陪他的中年汉子说：“日军的作战企图与我们的分析差不多，现在得到了印证。这份情报来的及时。”

“小伙子，你们干得漂亮！”称主任的中年人又扭头表扬了我。

他对我介绍那位军人气质极强的中年人，“来认识认识，他是十八集团军副总司令。”

这主任我分辨不出是啥大官，但副总司令可算是红军的第二人了，不由得肃然起敬，有些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一个大队长怎么像个伢子？！”副总司令打趣我。

原来当年9月，刚刚改编为第18集团军的红军首长来到保定府与第一战区的国民党军事将领见面，商量八路军到河北对日军作战的问题，却让突然过来的我撞见，让我有幸当面向他们汇报工作。

汇报中，我提及自己的游击军一支队确实是党领导的冀中抗日武装，提起这支武装，我说：“我原是北平党组织派到二十九军学兵团学习军事的，七月底在南苑军营与日军交手后，从二十九军带了几十人出来，经北平党组织批准，拉起一支党领导的小型抗日武装，干部多是北平党组织安排来的知识分子和大中学学生。”

“一个多月来已经发展到三四百人的规模，正在努力开辟敌后抗日局面，在九月初我们连续与日军交手，消灭敌人二百多，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

“你们已经与日军交过手，还打赢了，可喜可贺啊！”**听后甚是欣慰。

副总司令当得知有一小股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已经与日军打了几仗，他很感兴趣，仔细询问了我每一仗的详情，然后问道：“你认为日军战斗力如何？”

“我们打的小战斗很难衡量，不过都打胜了，在心理上对日军已经不怕了。但二十九军在南苑与日本空军、坦克、炮兵支持下步兵进攻的那仗我参加了，感觉日军很厉害。”又迟疑地小声说：“怕国军在保定挡不住日军进攻。”

“你到实在”，他评价道。

“怎么？怕被人家听见。”**直指我小声说出的判断。

我讪讪而笑。

刚才我已汇报安次以南到雄县集结有大量日军兵力，判断出日军很快会从该地作为攻击出发地，南进就一定会向保定一战区的防区进攻。

“小郭，你的判断很准，日军不日发起全力进攻，冀中的形势很快会有大的变化。”他继续明确指出。

我注视着他，听他有何指示。

不料，**话音一转，突然问：“郭大队长还不到二十岁吧？具体多大岁数？”

这句问话连副总司令都关注，静等我的回答。

面对大领导的灼灼目光，我可不敢说假话，“我，我……”诺诺地说，“是不到二十岁，但能不能不说具体的年龄？”

“哈哈，你这个小同志怕被撤了大队长的职务？”他诙谐地指出我的担心。

我又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

“小伙子，来给我当参谋吧。”副总司令开口了。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他懂日语，对日军也了解，还见识过日军诸兵种的协同作战，在陕北的红军中不多见啊。”**从交谈中对我已了解比较透彻。

“是，我们缺这样的干部。”副总司令同志附和地说。

听了红军**的话，让我弄不明白了，红军在我心目中那可是天兵天将的存在，怎么我还是个能在**身边工作的参谋？

“可，可我不懂参谋业务啊，刚刚能够带队打仗，到总部做参谋我行么？”到十八集团军总部任参谋，我有些不敢，也不能拒绝，是以退为进。

为不让二位领导认为我在拒绝，于是说道：“我已有一个作战计划，伏击被我调动的日军小股兵力，要不是日军来打我的大队，会已经实施了。能不能让我先打完这一仗再来报到？”

我直接就把这个任职给推掉，傻不傻？

“哈哈，强扭的瓜不甜，你就在战场上继续发挥作用吧，嗯，你这点让我欣赏。”主任很痛快地认可了我的选择。

不过副总司令露出遗憾的神色，可谁叫我当时年轻，还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呢！

“那你说说，你准备怎样实施你的伏击日军计划？”著名红军将领挺在意作战上的情况。

我又朝摊开的日军军用地图一指，“我的计划是……”

“慢着，我们用中文的军用地图。”他制止了我说下去，“魏参谋，找一份河北省的军用地图来。”

一会一个穿国军军装的军人回来，手里拿了份地图。

“会用么？”

“会。”

“嗯？你什么都会！”他是赞我么？

“打仗麽，军用地图必须会。”我自信地回应。

“哪学的？”他追问。

“学兵团接触过，时间太短，才三个星期。南苑军营战败，二十九军撤离北平，我得到了军用地图，以后大家相互讨论下，基本就会了，其实不难的。”

“老伙计啊，掌握军用地图对他这个高中生来说，真不算难。”

“首长，我们有个铁道学院的大学生，他对这个有等高线的地图实在是太熟了，说搞地质的认复杂标识的地图小菜一碟。现在一支队，凡学生入伍都先进学兵队，进行基本的入伍生教育，识图用图是规定科目。”

听了我有些飘了的话语，两位**又互看一眼，似乎认可，似乎高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