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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向师部报告小说:志愿军:代号利剑行动 作者:平语舒心 更新时间:2025/12/6 22:43:44 第二十三章 向师部报告 正当张青山和王鹏宇亮着汽车大灯,吸引着敌人的摩托车队象一群流萤似的飞过岔路口,向公路远方扑去的时候,谭剑锋和侦察员们紧跟在青姑后面,已经走到狭窄沟子的尽头,从那里登上了一个虽然不大、但是被几棵大栗子树遮得阴森森的山包上。听见公路上远远传来的枪声,他们总是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望望远去的灯光,心里感到一阵沉重。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谁在黑暗中踩断了地上的枯树枝,或者失脚踏滚了石头子发出轻微的声音,和那个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手巾的伪军翻译官从鼻孔里“呼吃呼吃”喷出大气的声音。 当翻译官的俘虏不习惯走夜路,更不习惯夜间走山路。在崎岖狭窄的山间小径上,这个家伙两步一绊,三步一跌,把抓着他腰带一同走的彭新春也累出了一身汗。走进树林子不一会,这家伙就被树根绊倒了三次,最后一次,他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瘫痪似的动弹不了啦。 “真是个脓包,没得一点用。”彭新春发愁地说,“啷个得了?“ 谭剑锋观察了一下地形,命令侦察员们停止前进,散开警戒,又安排姚文斌立即与师部沟通联络,然后叫彭新春把俘虏带过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谭剑锋拉掉俘虏嘴里的毛巾,问道。 “志愿军先生,志愿军先生。我说,我说……”俘虏喘着气,绝望地望望四周黑沉沉的山林沟壑,终于开始招供了。 ……二十多分钟以后,谭剑锋结束了审讯,立刻就来到了电台旁边。 “营长,已经联络通了。”姚文斌急忙向谭剑锋报告,又问:“俘虏都交待了吗?” “这家伙刚从汉城调到前线来不久,知道的事不多。不过,还是讲出了一些部署变动情况。”谭剑锋轻轻说,也在电台旁蹲了下来,“好,你现在就用暗语向师首长报告……“ 姚文斌早就把暗语表背得滚瓜烂熟。他将谭剑锋念出的电文迅速变成了暗语,一面对着有橡皮嘴子的话筒,熟练地、低声地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有时听来令人发笑的语句。甚至谭剑锋听了好象是说“两打老鼠在酒盏里面跳舞”,“米缸里睡着四条大水牛”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微微笑了。 可是姚文斌却十分严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随着他的语气轻重,机器左上角那只用帆布罩遮着的指示灯,闪动着微微的红光,表示这些似乎完全不合常识的、奇怪而可笑的语句,已经变成无线电波,越过黑沉沉的火线上空,一直飞向师指挥所去了…… 几分钟之后,这些费解的语言,又变成了严肃的、表明着侦察员获得的最新情报的珍贵电文,送到师首长手里了。头发花白、眼里布着红丝的老师长,戴起了老花眼镜,一字字地念着: “……为加速完成以上部署,美军总部派来上校顾问克莱斯亲自指挥,并从日本基地秘密调来一个加强的重型榴炮团。据游击队侦察查明并经审讯俘虏证实,该炮团即所谓‘眼镜蛇’部队,配置在黄陵洞以西三公里处。具体炮群座标,查明再报。谭剑锋。” 师长念完了,摘掉眼镜,抬起头来,带着满意的口气说: “这小鬼,到底让他找到了那条‘蛇’的下落。” “是啊。”政委高兴地点点头,“同**人民游击队联系上了,他们就象是鱼到了水里,什么困难也无法阻挡住他们了。” 师参谋长拿过电文,将谭剑锋提到的“眼镜蛇”部队配置地域、敌人部署变化情况和更换了的兵力番号,在标得满满的军用地图上——仔细核对着,做出补充标记,一面说: “敌人这个师部翻译官供认的情况,和友邻人民军师团部获得的情报是吻合的。敌人将我师正面的一部分兵力调到友邻人民军的正面,加强了那里的兵力密度,同时,又在我师正面进行频繁调动。这就又一次证明了敌人破坏停战谈判、准备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的阴险企图。“ “要把这个情况,立即报告兵团司令部,并转告友邻人民军朴师团长。”从人民军师团部回来不久的师政委特别关照了参谋长一句,又向站在一旁的师侦察科丁科长说:“告诉谭剑锋,替我们向**人民游击队金昌勇同志和全体指战员致以战斗的敬礼。他们的情况,我们将随时转告朴师团长。“ “对。还有,你告诉他,”师长站起来说,“友邻人民军部队侦察员已经发现,敌人正在使用佯动动作来迷惑我们,企图用假象来掩盖它的真实行动。那个叫做什么克莱斯的美军顾问,也会要这一套的。叫他们特别提高警惕,注意敌人的反侦察措施。” “是。”丁科长说,转身向电台机要室走去了。不一会,电台机要室里就响起了女报话员清晰的呼叫声: “利剑,利剑,利剑,铁锤呼叫,铁锤呼叫。……“ 无线电波又带着师首长的指示,以每秒钟绕地球七圈半的速度,飞到了敌后那个小山包上,飞到了在夜色中显得黑沉沉的大栗子树林里,传到了姚文斌和谭剑锋的耳朵里,暖到了这支小小的侦察队伍每个战士的心窝里。…… 在大栗子树林里停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之后,侦察员们又出发了。 有了**人民游击队的同志带领,侦察员们就象长了“夜光眼”一样,行动迅速多了。在战斗中,在战士之间,是很容易彼此瞭解并建立起战斗友谊的。他们——中国人民志愿军侦察员和**人民游击队战士李青姑,从认识到现在只不过几小时,而且一直处于紧张的战斗之中。但是,反对共同敌人的生死斗争,使两国战友很快地融合成一个战斗的 整体,就象多年的老战友那样互相关心着。真的,世上有什么别的东西,能比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战斗友谊,更能够把人们的心连结在一起呢? 化装为老百姓的青姑穿着绿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裙,在淡淡的月光下,几乎同周围的树丛和青草溶成了一色。她走得轻快敏捷,襟带和裙裾在夜风中轻轻飘拂着。路边上那些带刺的“糖罐子”藤蔓和树枝的梢尖,经常挂住她的裙角。每当这时候,她就把裙摆轻轻提起,用手灵巧地把荆棘拨开,一面低声关照着侦察员们: “同志们,小心有刺。“ 看得出,夜间走山路,对这位女游击战士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小事了。 他们在一片几乎没有道路的山腰小树丛中走了一阵子以后,忽然听到有一阵急促的流水响声,从他们脚下什么地方传来。 青姑站住了,转过身来对谭剑锋说: “谭营长,过了前面那道山梁,下面就是黄陵洞。不过,这里有个地方不怎么好走,同志们要多加小心。” 李青姑和谭剑锋同时用手分开了挡住去路的一丛密密的灌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秃秃的石崖,凌空横出在陡壁之上。在黯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到石崖对面,也是一片向前倾出的断崖,高高地横出在黑森森的深涧上空。一根约有五、六米长、一尺来宽的大树干,横架在这两座断崖之间,成了一座天险的独木桥。下边,深不见底的山涧里,有一缕隐隐的白光在微微闪动着,象是一道瀑布。急促不断的流水声,就是从那里响过来的。 “我的乖乖。”朱志良朝山涧底下看了一眼,伸了伸舌头说,“名符其实的天桥。” “天桥?明明架在俺脚底下。”田玉祥顶了朱志良一句。“你从底下往上看,不象个天桥?不象,就把我这个朱字倒过来写。”朱志良反驳说,又问彭新春:“水牛,你说是不是?” “我说,但愿这个脓包也能过去就好。”彭新春指指俘虏,实实在在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青姑把枪斜挂到背后,撩起裙子,塞好裙角,走到独木桥边上,轻轻说: “这座桥叫做‘独仙木’。听我们游击队一位采药的老人家说,这桥一次只能过一个人,到了桥那头,还得跳一下。“ “真新鲜,我们都成了‘独仙’了。”朱志良笑了,又“参谋”起来:“只能一个个过,那就意味着,木头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不是,因为两边石头不平,两个人一起过,木头会乱动。” 青姑解释着,就要往桥上迈。谭剑锋一把拉住说: “不,青姑同志,还是让我们先过。“ “别担心,我已经走过几回了。”青姑笑笑说:“谭营长,桥那头见。“ 青姑伸出一只脚在独木上重重踩了两下,然后从容地、坚决地迈出了脚步,平平稳稳地在窄窄的木头上跨着大步。侦察员们屏住呼吸凝望着她。就要迈到桥那头了,她的身子突然左右摇摆了一下。侦察员们刚喊出“哎呀”一声,只见她敏捷地一跳,就跳到了桥那头的石崖上,然后,转过身来向侦察员们招了招手。 侦察员们这才松了口气。梁寒光说: “按照青姑的样子,过。” 朱志良在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搓搓手,扎脚勒手地说: “我来。” “又不叫你去拚刺刀。”田玉祥嘲笑地说。 “小心点。”谭剑锋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朱志良回答着,人已经走到桥上,一眨眼,他就跳到对面石崖上同青姑握手了。 接着,田玉祥也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 “营长,这个宝贝怎么办?”彭新春望望旁边的俘虏,对谭剑锋说。 “解掉他手上的绳子,让他自己走过去。”谭剑锋说,想了想,又叫对面的田玉祥注意接引俘虏过桥。田玉祥看看周围连根草都不生,就拿出那把锋利的铲子,把铲柄向桥上伸了伸说:“哼,李承晚这老小子,有这个种不?” 果然,俘虏一走到光秃秃的悬崖边上,两腿直打战,半步也不肯向前移。 “哟包,莫怕莫怕,伊里不沙(**语: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明白。”彭新春解掉了俘虏手上的绳子,和颜悦色地鼓励着说。他的**话讲得比较蹩脚,只好半中半朝,再加上手势帮忙:“你的这个,眼向前看,脚步放稳,哼那,杜儿,梭以(**语:一个,二个,三个之意,彭新春当作一、二、三了。)就过去了。” 尽管彭新春手脚并用讲得起劲,可是俘虏仍然一个劲向旁边退缩。彭新春急了,伸手去拉住他。俘虏以为是要拉他上桥,又赶紧向旁边退了一大步,没想到正踩在一片溜滑的青苔上,两脚向前一滑,身子朝后一仰,一交跌在崖边上,滚了两滚,便头向下,脚朝上,跌下深涧去了。好一会,只听得涧底传来了闷声闷气的“扑通”一声,然后又只剩下了流水声响,没有别的声息了。 “咳,这一下当真摔了坛子啦。”淳厚的彭新春叹息道,“怪我,怪我,怪我没抓住。” “怪他自己太怕死了。”谭剑锋望望涧底,不无遗憾地挥了下手,“算了,咱们过。” 彭新春把姚文斌的电台取过来背到自己肩上,稳稳当当地走过去了。接着,姚文斌和谭剑锋也先后过了“独仙木”。 过了桥,谭剑锋望望姚文斌在月光下显得发白的脸,问道: “小姚,怎么样?害怕吗?” “过的时候倒不怕,过来了以后倒有点后怕。”姚文斌心里还在怦怦跳,老实承认说。 “多锻炼几次就不怕了。”谭剑锋鼓励他说,“更要紧的是你心里想着,桥那边有敌人,祖国人民和**人民等着咱们去为他们报仇,你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对。”姚文斌点点头说。 “营长。”田玉祥在另一边说,“你听,枪声又响得密集起来了。” 谭剑锋和其他人侧耳细听,果然,透过涧水哗哗不断的喧声,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时紧时慢的枪声。听见这枪声,谭剑锋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宽慰:因为,这就是说,张班长和王鹏宇还是好好的,正在同敌人周旋着呢。 “好同志……,他们会甩开敌人的。”谭剑锋轻声说,声音中充满了激情和信心。 谭剑锋沉默了一会儿,就加重语气,有力地命令道:“同志们,抓紧时间,向黄陵洞前进。”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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