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周公子归来

“哎？这不是……陶佳莹吗？”

焦云飞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你是谁？”

男人下车，身姿挺拔，笑容温和有礼：“我是她的老同学，周鹏。好几年没见了，刚才路过，看着侧影有点像，没想到真是她。”他看向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陶佳莹，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吧，很方便。”

焦云飞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陶佳莹的状态，只好点头：“那……太麻烦你了。”

周鹏和焦云飞一起，将软泥般的陶佳莹扶上了车。跑车内部奢华的气息与陶佳莹身上的酒气格格不入。

周鹏的车停在了一家精致的婚纱店门口。焦云飞从陶佳莹的包里翻出钥匙，两人合力将她扶进店里，安置在休息间的床上。

“真不好意思，她吐到你身上了……”焦云飞看着周鹏西装外套上的污渍，满脸歉意。

周鹏洒脱地笑了笑：“哈哈，没事儿，老同学嘛。那你留下来照顾她吧，我先走了。”

“太感谢你了。”

“别客气。”周鹏转身离去，背影从容。

焦云飞送走周鹏，回身帮陶佳莹脱掉弄脏的外套，用湿毛巾细细擦拭她的脸颊和手臂。陶佳莹在梦中依旧呜咽着：“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甩我……玩消失……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行了，大小姐，快睡吧。”焦云飞给她盖好被子，长长叹了口气，“没看到结果，别急着下结论……你这性子啊……”

翌日清晨，急促的敲门声将陶佳莹从混乱的睡眠中拽醒。她头痛欲裂，挣扎着起身开门。周鹏戴着墨镜，手里提着精致的早餐外卖袋，笑容阳光：“昨晚上喝了酒，早上喝点粥养胃。给。”

陶佳莹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啊？送错了吧？”

周鹏摘下墨镜，笑容更盛：“老同学都不认识了？昨天晚上可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还吐了我一身呢。”

陶佳莹瞪大了眼睛，宿醉的迷糊瞬间被震惊取代：“我的天！周鹏？！龙江集团的大公子？你……你回国了？”

“总不能一直待在国外吧，还是国内好。”周鹏笑道，“不请我进去？早餐要凉了。”

陶佳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他请进店里。周鹏将粥和小菜在桌上摆开，简单解释了昨晚的巧遇。

“完了完了，我的丑相都被你看到了……”陶佳莹捂着脸，无地自容。

“老同学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周鹏语气温和，“不过，能感觉到你很难过。以后别再喝那么多了。”他看了看手表，适时起身，“我上班要迟到了，你慢慢吃，趁热。”

“你是老板也要这么守时？”

“越是老板，越要表率啊。”周鹏笑着摆手，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

陶佳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周鹏坐进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优雅地汇入车流。她回到桌前，默默地喝着那碗温度刚好的粥，胃里暖和了，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屏幕亮起，是她与何劲伟脸贴脸的灿烂合影，那是她一直舍不得换的屏保。她怔怔地看了几秒，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用力地按下了更换选项。合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手机系统的默认壁纸，一片冰冷的蔚蓝。

大头鬼办公室内，茶香袅袅。一个手下躬身站在桌前汇报：“老大，打听过了，那小子叫阿伟，原来就是个底层的小混子，后来跟了阿涛。没接触过核心，就是跑跑腿，连货都没送过，是个生瓜蛋子。”

大头鬼慢条斯理地斟着茶，眼皮都没抬：“生瓜蛋子？阿涛手下能打的不少，出事的时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子，交给他？”

手下语塞：“这个……可能……当时只有他能跑出来吧。”

“为什么偏偏是他能跑出来？”大头鬼放下茶壶，声音冷了几分，“去，把阿罗叫来。”

阿罗很快进来：“老大，你找我？”

“昨天晚上那小子，怎么样？”

“给他上了药，后来就睡了。夜里惊醒了好几次，看样子，像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不轻。”

“你觉得，这人靠得住吗？”大头鬼的目光锐利起来。

阿罗斟酌着用词：“阿涛的人全军覆没，货他能拼命带回来，逃跑那会儿我也给您直播了，看着……挺真实。我感觉，暂时看不出问题。不过，还得再观察。”

大头鬼点了点头：“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先留下吧，让他跟着你干点杂活。阿涛……可惜了。”

“鬼哥放心，我会盯紧他的。”阿罗郑重应下。

龙江市缉毒支队审讯室，灯光惨白。阿涛被强光刺激得睁开浮肿的双眼，迷迷瞪瞪地环顾四周，随即又想闭上。

“是不是药劲儿还没过？”李冬侧头问旁边的女警赵玉。

赵玉看了看时间：“李队，按理说差不多了。”

李冬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阿涛！睁开眼睛！”

阿涛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看清了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以及面前两位警察严肃的面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龙……龙江缉毒？我……我怎么在这儿？我应该在……”

阿涛的脑海里迅速回忆，破旧院落……阿涛带着何劲伟等人刚踏入，四周黑暗中瞬间涌出无数身影，将他们死死按住。一块浸满特殊药水的毛巾捂在他口鼻上，他瞬间失去知觉。

阿涛强作镇定：“二位领导，我在三河市，你们龙江抓我，这合规矩吗？”

赵玉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中国境内，哪里都能抓你。为什么抓你，心里没数？”

阿涛低下头：“我……明白。”

李冬身体前倾，目光如炬：“主动坦白，争取立功。说说大头鬼吧。”

阿涛开始耍滑：“我交待，我坦白！我就是个大头鬼手下跑腿的，他的事我了解不多啊领导！出货都是他安排，货源从哪儿来，我这种小角色哪能知道？大头鬼为什么叫大头鬼？就是因为他太鬼了！谁都不信！我们下面这些人都是单线联系，互相都不认识……”

李冬打断他：“不要抱侥幸心理。我们能抓你，就掌握了证据。不说，罪你就自己扛着，立功的机会，也就没了。”

阿涛眼神闪烁，额头冒汗：“啊……这个……我……”

李冬站起身，对赵玉说：“看来他还没睡醒。让他自己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想清楚。”说完，便和赵玉离开了审讯室。

赵玉跟上：“李队，这小子，跟咱们装糊涂呢。”

李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呵，没事。晾他一天，让他自己发发懵。走。”

龙江集团副董事长办公室，周鹏刚坐下，就看到父亲的首席秘书刘冰从门口经过。他眼神微动，立刻起身跟了出去。董事长办公室内，周云海正在看报。刘冰站在桌前，一丝不苟地汇报着今日行程：“下午三点，美国客户抵港，接机后安排晚宴。”

周云海揉着太阳穴感叹：“唉，像被绑在战车上，停不下来喽！”

周鹏适时走进，语气诚恳：“爸，你要是太累，我来帮你分担。”

周云海眼睛一亮，拍了下脑袋：“看我这记性！把你给忘了！刘秘书，以后所有行程，把周副董加进去！我带他熟悉业务，两年后，这摊子就交给他了！”

刘冰恭敬应答：“好的董事长，我立刻修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