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董事长家中的黑影

李冬伸出手，紧紧握住孙大俊的手，力道沉稳：“大俊，我代表我们缉毒支队谢谢你啊，给我们搞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孙大俊用力回握了一下，随即洒脱地摆摆手，脸上露出爽朗而真诚的笑容：“李队，别说这感谢的酸词啊，呵呵……我听着牙疼，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正式，“这件事我已经和我们所长汇报了，如果这里面确实有案子，我们启动联合调查，我们所全力配合你们缉毒支队。”

“好！”李冬的重重顿首，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信任与默契。

审讯室里的灯光，总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司机如大梦初醒般，茫然地睁开浮肿的双眼，惶恐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我……这是在哪里啊？”

李冬的声音平稳而有力，穿透他的迷茫：“你现在在龙江市公安局缉毒支队。”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司机喃喃自语，似乎真的对之前的疯狂毫无记忆。

李冬拿起那袋蓝色药丸，放在桌上：“你吃这个东西吃多了，出现了幻觉，在大街上闹事，所以你就来这里了。”他单刀直入，不给对方任何**和编造的机会，“好了，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东西是在谁那里买的？”

司机的眼神闪烁，低下头，声音嗫嚅：“我……在夜总会里，给服务生钱，就会有货，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一个模糊的、却又指向明确的坐标，被抛了出来。

李冬与赵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定。一条新的线头，已经被攥在了手中。

走廊里，脚步声回荡。李冬与赵玉并肩而行，气氛凝重而专注。李冬思考着，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听刚才他这样讲，这夜总会里应该有线索，你先派你组里的人去侦查一下，到时候根据具体的情况，再成立专门跟这条线的小组。”

“是！”赵玉干脆利落地应下，眼中闪烁着猎手锁定目标时的光芒。

旧工厂大院如同蛰伏在都市边缘的巨兽，沉默而阴森。周鹏的轿车缓缓驶到紧闭的大门前，轮胎碾过坑洼的路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个保安如同幽灵般从阴影里跳出来，沉默地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周鹏下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废弃的厂房在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纸箱，抱在胸前，步履匆匆地走向那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车间方向。保安在他身后，再次将大门缓缓合上，仿佛隔绝了与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

地下车间里，空气浑浊潮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刺鼻的化学气味无孔不入，与机器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畸形的工业交响曲。汉斯、亚旗，还有那对表情麻木、动作却异常熟练的化工夫妻，正在流水线前忙碌。白色的粉末如同死亡的瀑布，从机器末端不断流出，被精确分装、密封，打包成承载着巨额利润和无数痛苦的白色包裹。

周鹏走进来，像巡视自己黑暗王国的君主。亚旗拿起一袋刚封好的产品，递给他。周鹏接过，指尖熟练地挑开包装，蘸取一点白色粉末，毫不犹豫地凑近鼻腔，猛地吸入。强烈的刺激感瞬间炸开，如同电流窜过大脑皮层，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受着那人为制造的、虚妄的极乐在颅内奔腾。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长长地、满足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里面燃烧着贪婪与兴奋的火焰：“我的天啊，太刺激了！我们成功了！”

他兴奋地放下毒品，打开带来的纸箱，拿出昂贵的香槟和晶莹的酒杯。金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欢快的气泡不断升腾、破裂，与这污浊、危险的环境形成尖锐而讽刺的对比。汉斯的声音带着德式的冷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老大，只要机器不停的这样转下去，我们的货会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马上就会有几吨货存在这里。”

“太棒了，太刺激了。”周鹏举杯，目光扫过他的“功臣”们，“大家干的好，我十分感谢大家与我一起加盟，开工生产都这么顺利，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谢谢大家了，来，干杯！” 几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为通往地狱之路奠基。他们沉醉在即将攫取巨额财富的狂热中，却不知这看似坚固的罪恶堡垒，早已被无形的力量盯上，裂缝正在悄然蔓延。

周云海家的客厅，本该是温暖舒适的港湾，此刻却弥漫着无形的紧张。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无法聚焦在文字上。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无意间抬头望向窗外——晃动的枝叶阴影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周云海吓得手一抖，书本“啪”地掉在地上。他惊慌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谁啊！”

窗外，只有树枝在夜风中摇曳，那个黑影仿佛只是他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他惊魂未定地捡起书，重新坐回沙发，却再也无法安心。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他决定上楼休息。就在他转身踏上楼梯时，窗外的黑影再次悄然出现，静静地，如同附骨之疽，凝视着他走上楼的背影。

卧室里，灯光柔和。周云海铺开被子，刚刚躺下，伸手去关床头灯时，眼角的余光似乎又瞥见窗前有黑影一闪而过。他猛地翻身坐起，心脏狂跳，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变形：“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