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子的盛宴

赵勋指着宁彩霞手里的渔刀，补充道：“竹刺你多带些，悬崖上的石缝里有我藏的手雷，引信线绑在藤蔓上。鬼子追得紧了，你就砍断藤蔓，别硬拼。还有这艾草汁，你抹厚点，悬崖上的毒蚊比沙滩上凶十倍，别没诱敌先遭了罪。”

宁彩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弯腰往布兜里塞了把竹刺：“放心！我爹当年带船闯过风暴眼，这点阵仗不算啥。悬崖上那片‘蛇缠藤’我认识，叶子下面全是毒蜈蚣，正好给鬼子留着。”

她突然拉住转身要走的赵勋，指了指旁边的草丛，“那片长着锯齿叶的是‘痒辣子草’，你绕路时别碰，但要是有零星鬼子跟你，就往草里扔块石头——沾到绒毛痒得钻心，保准拖慢他们。”

赵勋点头应下，刚要往竹林钻，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那枚信号枪攥在手里：“我到滩涂摸到汽艇后，就朝悬崖方向打一发绿色信号弹——红色太扎眼，容易引增援，绿色的光在白天也能看清。”

他顿了顿补充，“你在悬崖上看见绿光就准备撤，我把快艇开到东南角暗礁后等着，那儿有片隐蔽的石阶，你直接滑下来就行。”

“放心，绿光一现我就撤！”宁彩霞拍了拍胸口的手雷，“你也当心，绕路时别碰着‘蛇缠藤’。”

赵勋攥紧信号枪，转身扎进竹林，身影很快被茂密的竹枝遮住。

宁彩霞则弯腰捡起地上的粗布衣裳，故意往岛口的开阔处走——她得让海边的鬼子看得清清楚楚，更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好抓的“活靶子”。

此时海边的鬼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十几个幸存的鬼子骂骂咧咧地往岛口挪动，领头的鬼子军官用望远镜锁定了“毫无防备”的宁彩霞，突然抽出军刀往前一挥，嘶吼着下达了冲锋命令。

宁彩霞“慌慌张张”地往岛里退，故意踩得枯草沙沙响，跑几步还“不小心”摔了个趔趄，把粗布衣裳甩在地上——这副狼狈模样，彻底勾住了鬼子的心思，一个个嗷嗷叫着追了上来。

她专挑杂草密、藤蔓多的路跑，时不时回头扔块石头“反击”，却故意砸偏。跑过一片灌木丛时，她猛地扯断一根系着红布条的藤蔓，身后立刻传来“哎哟”的惨叫——追在最前的鬼子踩进了碎石坑，脚踝被石缝里的毒蝎蛰得直打滚。

“花姑娘！在那里！不许跑！”剩下的鬼子红着眼追得更急，生硬的中文喊得破音，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草叶上，全是他们看不见的毒虫和引信线。

宁彩霞越跑越快，脚下的路渐渐变陡，远处已经能看见西南悬崖的轮廓——那里的岩土呈暗红色，风一吹就往下掉碎石，石缝里爬满了“蛇缠藤”，叶子下的毒蜈蚣正慢慢爬出来。她回头瞥了眼紧追不舍的鬼子，突然加快脚步，朝着悬崖边缘冲去，嘴里还故意带着哭腔喊：“别追了！我跑不动了！”

第一个鬼子刚踏上岛口的荒草，就被藿麻刺得“嗷”地一声跳起来，伸手去挠的瞬间，袖口勾住了草茎——“轰”的一声闷响，手雷在乱草里炸开，碎石和草屑混着血沫溅了周围鬼子一身。

混乱中，有人慌不择路地往岩石后躲，刚拨开枯草就被蝎子蛰得惨叫，手忙脚乱间扯动了麻绳，又是两枚手雷接连爆炸。

宁彩霞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指尖紧紧攥住肚兜夹层里的手雷，她将渔刀咬在嘴里，弯腰摸出两枚竹刺握在手心。眼角瞥见那只红斑毒蛛顺着礁石爬向绕路的鬼子，她突然往旁边一闪，故意露出半个后背引诱鬼子扑来——她要把这些人，全引到悬崖边缘的碎石区。

“花姑娘！别跑！抓活的快活快活！”领头的鬼子军官捂着被弹片划伤的胳膊，生硬的中文里混着日语嘶吼，面目狰狞地追上来。

宁彩霞脚下“一滑”，踉跄着跌向悬崖边的红布条标记处，鬼子们以为她没了退路，嗷嗷叫着扑成一团。

最前面的鬼子刚踩上那块松动的碎石，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啊”地一声滚了下去，沿途撞松了更多碎石，把后面两个鬼子也带得失去平衡，摔进长满“蛇缠藤”的坡底——毒蜈蚣被惊动，瞬间爬满他们的衣裤，惨叫声穿透整个海岛。

剩下的鬼子吓得停住脚步，可没等他们反应，宁彩霞突然砍断身边一根藤蔓。“轰！”石缝里的手雷炸开，碎石夹杂着毒蝎弹向人群。

有个鬼子被蝎子蛰中咽喉，捂着脖子直翻白眼；还有人慌得撞向挂着马蜂窝的矮树，马蜂倾巢而出，把他蛰得头脸肿成皮球。此时的赵勋，正借着竹林的掩护绕到海边，滩涂上只剩两个看守汽艇的鬼子，正伸长脖子往岛上看，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赵勋屏住呼吸，摸出一枚香瓜手雷拧开引信，却没立刻扔出——他算准时机，等其中一个鬼子转身撒尿时，猛地将手雷砸在另一个鬼子的后脑勺上。

那鬼子哼都没哼就倒了，撒尿的鬼子刚回头，就被赵勋扑上去死死捂住嘴，匕首一划，当场没了气。他迅速检查汽艇引擎，确认能发动后，抓起信号枪对着悬崖方向扣动扳机——一团醒目的绿光在海面半空炸开，像一颗希望的星。

宁彩霞看见绿光，眼睛瞬间亮了。她故意朝着鬼子挥了挥渔刀，趁他们愣神的瞬间，后退两步助跑，纵身一跃——从近十米高的悬崖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像只海鸟似的扎进海里。

冰凉的海水没让她瑟缩，反而激发了渔家人的本能，她摆动四肢，像条梭鱼般朝着汽艇游去。追到悬崖边的鬼子气得哇哇大叫，举枪射击，可子弹全打在海面上，溅起的水花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宁彩霞抓住赵勋递来的绳子，借力爬上汽艇，刚抹掉脸上的海水，就看见岛上的鬼子彻底乱了套：有的被毒蛛咬得满地打滚，有的踩中藿麻丛痒得哭爹喊娘，还有两个试图下海追来，没游出几米就被冬天的海水冻得抽筋，在海里扑腾。

赵勋发动汽艇，笑着往海里扔了枚手雷：“给他们留个‘念想’！”

“轰隆——”一声炸响，两个拼命划水的日军没了踪影。

汽艇渐渐驶远，两人回头望去，海岛上的鬼子还在陷阱和毒虫的“盛宴”里挣扎，惨叫声伴着海风飘来。

宁彩霞拿起赵勋递来的水壶灌了口热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这下轮到他们好好‘享受’了！”

赵勋点头大笑，转动操控杆，汽艇朝着远方的海岸线飞驰而去，身后的海岛渐渐变小，只留下一片混乱的人影。